往事篇:自別后,憶相逢(2/3)
幽深的那一頭永遠沉寂靜默,從無應答。
自那以后,喬子硯一夜夜無法成眠。知道這女孩嗜甜,家里的冰箱中總會塞滿各種新鮮的甜品和雪糕。漫漫長夜,喬子硯就這樣靜靜地守著她。
夢游時的程曦,像個惹人憐愛的扯線娃娃。她會開著冰箱,蹲在旁邊一口口地吃著布丁。直到喬子硯再也看不下去從她手中奪走那些冰涼傷胃的甜膩食物。
她還會走到洗手間將浴缸里的水放的滿滿地,然后對喬子硯柔聲道,“水放好了,你可以先洗澡再工作。”
喬子硯知道,這一刻的程曦,以為自己見到了喬默笙。
這一日午后,喬子硯洗了澡下樓的時候,看到程曦正開著電視看新聞,“埃米在城市芭蕾舞團服役多年,日前他已正式發(fā)聲明表示會與舊東家解除合作,自己開辦新的舞蹈團。埃米愛德華有將近十五年的從業(yè)經(jīng)歷……”
他走到沙發(fā)的另外一頭坐下。程曦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放在他面前。
喬子硯這一刻的心緒復雜難以啟齒。他盯著那透明的玻璃杯良久,才輕輕開口,“看清楚我是誰嗎?”
程曦轉頭看向他,答,“喬子硯。”她心中明白,她一定又在某個夢游的晚上將眼前的男人當成了喬默笙。
喬子硯眸光轉向電視屏幕,“你可以繼續(xù)去跳舞。”
程曦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喬子硯卻已經(jīng)起身離開。他當然知道,程曦得夢游癥,除了是因為喬默笙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白天無事可做,心無寄托。
不再繼續(xù)圈禁她,因為他不敢想象如果再這樣一日日下去,她會把自己磨折成什么模樣。
終于可以上網(wǎng)。打開郵箱,里面赫然有喬治布魯斯的秘書通知她正式入職的郵件,她即刻回復,表示自己可以隨時入職。
她又給喬默笙寫郵件,鍵盤敲敲打打間,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寫些什么。
窗外有一縷白月光靜靜灑進來,程曦心間一動,在郵件里這樣寫到:“自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同一時空,不同地點。
8月末9月初的運河五號里,喬默笙與林浩約了見面。他來得早,一個人坐在玻璃房里,開了一瓶克魯格,慢慢地飲。
酒吧最盡頭有個藏酒窖,因為林浩愛酒,所以里面藏了許多的紅酒,各種年份,各種產(chǎn)地幾乎都有。
自從回國后,喬默笙讓酒吧經(jīng)理全世界搜集克魯格,喬默笙不惜成本,只要是克魯格無論多少價錢他都來者不拒。
最令酒吧經(jīng)理看不懂的是,喬默笙滿世界地搜集這種世界頂級香檳,卻極少開來喝,只讓他們悉心保存著。
玻璃房外有新請的樂團在彩排,一個吉他手,一個鼓手和一位女主唱。背影音樂奏起的那一刻,喬默笙忽然抬起頭。
“人生總是風風雨雨,人海茫茫總是毫無頭緒。思念已經(jīng)無路可去,緣分偏偏總是散了又聚……”
那晚之后,那位姓呂的女主唱得到經(jīng)紀公司的力捧,她翻唱的這首《難以抗拒》在各大電臺和音樂頻道頻繁播出。
當事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她的一夜爆紅,僅僅是因為當她開口唱歌的那一刻,令喬默笙依稀看到了程曦的影子。
*
9月8日,程曦正式回到城市芭蕾舞團。作為喬治布魯斯欽點的人,她重回到舞團時就已經(jīng)被立為舞團新一季重點培養(yǎng)的舞者。
新來的編舞是位女性,叫凱瑟琳,大約四十歲,雖然是美國人,卻有四分之一耶路撒冷血統(tǒng),美得驚人,只是性子有些冷。
因為程曦在11月份要參加一個國際舞者比賽,所以她在舞團里暫時沒有任何演出計劃。團里為了保護她,甚至沒有對外公布程曦已經(jīng)重返舞團的消息。而凱瑟琳目前的工作就是替程曦編排參賽的舞蹈。
作為一個亞洲人,她前所未有的得到了重用。
白天,程曦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除了她自己和喬子硯,沒有人知道程曦得了病。
只是慢慢地,程曦清晨醒來,洗漱照鏡子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總會有一些觸目的傷痕。比如被指甲劃破的脖頸,被捏紅淤青的胳膊,或是腳后跟不知何時被連皮帶肉撕去的那一層老繭。
她身上尚且有這些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自己弄出來的傷口,喬子硯身上只怕更多。
一病,她與喬子硯之間卻竟奇異地相處和諧起來。
因為在這樣內(nèi)心格外空落惶恐的日子,還有那一個個她渾然不覺的夜里,程曦知道,是喬子硯陪著她漸漸熬過來。
沒有人生來就活該為了另外一個人白白受苦,死死守護。喬子硯恐怕不會明白,當程曦看到他身上臉上那一道道被自己弄出來的傷痕時,她的心中有多么地難過。
但有時還是會懼怕的。因為程曦到現(xiàn)在依舊想不明白,喬慕白一次又一次費盡周折,拆散她與喬默笙,想要讓她與喬子硯結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世事有時就是這樣奇怪。喬子硯這樣自我冷心的一個男人,面對著程曦的時候,卻可以這樣不計一切去為她付出,去對她好。
雷冉有時替他包扎身上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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