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篇:半步成詩,她不會喜歡喬家的人(1/3)
?程曦因為被喬默笙護著,所以幸免沒有被程煜的那一腳給踢傷。
艾蘭原本妝容精致的臉被他那幾個鐵拳打得青腫淤紅,血痕擦過眼角,程曦到這一刻尤覺心悸。
這個夜晚似乎非常清寒寂寥。程曦安靜站在楓葉已經(jīng)凋零的坡路旁,紅色禮服穿在她瘦削身上顯得格外單薄,猶如她分明已經(jīng)很努力但仍舊單薄蒼白的生活。
她有時真的不明白,程煜和艾蘭究竟是為了什么原因竟會這樣一步步走到今天全然無法收拾的境地。
他們都自顧自,忙著應付各自的人生。程煜顧著他自私又近乎野蠻的所謂男性尊嚴,他要在劉茜母女面前保持家主地位。
艾蘭呢?與程煜離婚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只顧著自己療傷,她失婚,遭丈夫背叛,她痛不欲生,所以連一絲爭取都無,就把程曦留在了程家。
后來她認識了喬慕白。的確,那真是一個比程煜好上許多倍的男人:英俊,多金,長袖善舞,風姿綽約。所以艾蘭跟著他,亦步亦趨,謹小慎微。
程曦望向對面那燈火下似乎泛著金光的豪宅。的確,誰愿意背著一個已經(jīng)成年的孩子去奔向自己的新生活。一個人的生活已經(jīng)夠苦夠難,再拖上她,多累贅。
最最要命是,程煜和艾蘭還彼此憎恨。他們在十幾年歲月淪喪下積攢的對生活和彼此的怨懟和疼痛,都通通懷恨在心。然后尋到適當時機,洶涌爆發(fā),不可收拾。
卻從來不曾想過,他們兩人之間那些言語和舉止間的暴力和傷害,每一分,每一厘,都回報在程曦身上心間,且都是雙倍。
生活簡直永恒漆黑孤楚。是誰說一味熬下去總會云開月明,根本是一派胡言,誤人子弟。
這時,喬默笙的車子緩緩駛過來,一點點照亮她眼前的一段路。程曦轉眸看著他開門走下車。
這個晚上,唯一令她感覺到的一絲溫暖,來自于此刻朝著她走來的這個俊朗男人。
月漸西斜,水花般柔光夾雜寒風,吹在他大衣外的渺小纖維上,帶著透徹黑亮的光澤,煞是好看。
程曦看到他把外套脫下來,走到她面前,“冷嗎?”
她呆呆看著他,模樣難得的有些傻,然后輕輕搖頭,“還好。”
喬默笙還是為她披上外套,“天晚了,介意我送你回去嗎?”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卻已經(jīng)引著程曦往車邊走去,打開車門,耐心地等著她坐進去。
程曦聽話彎腰坐進車中。她把他的大衣蓋在裸露的雙膝上,上面有他的清冽氣息,淡淡的,有點淺,與他給人的感覺十分相似。
她微微側頭打量他。兩人此刻坐得很近,他握著檔位的右手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得短而齊,露出干凈清晰的指尖,食指關節(jié)上有個厚厚的繭,證明他經(jīng)常重復某一種工作。
他似乎很喜歡黑色或者灰色的羊絨衫,搭配淺色襯衫。她好幾次見他,似乎都是這樣的裝扮。
衣衫精致,但簡約。這男人對物質的要求仿佛很淺淡,這大體因為他對自身頗為自信。他什么都不缺,他不用讓別人知道他住多少平方的屋宅,開什么樣子的名車或是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因他是喬默笙,他沒有炫耀財富來提高身價的需要。
如此想著,程曦輕輕回轉頭看著窗外,他該是她見過最容易令人心動的男子。他本身就仿佛是個發(fā)光體,耀眼迷人。
16歲的青春少女該像是一朵會永恒不敗的鮮花,美好光明,自動吸收所有陽光和水露,被父母家人和一個同樣年輕的愛人捧在手心,愛之,疼之,護之,寵之。
16歲的少女該可以明艷大笑,可以不管不顧,甚至可以刁蠻任性。因為16歲的女孩通常是旁人眼中的糖心,做什么都可以被寬容。
但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她精美五官間帶著克制和淺淡冷漠。她待在人群中時,可以溫婉合群;獨自一人時,亦可以自得其樂。她不懂在他人面前釋放情緒,她不會令自己的喜怒哀樂影響他人心情。
今晚之前,喬默笙為這女孩的獨特氣質而感到心動;今晚之后,他又開始為她的克制和寂寥而心疼。
寬敞車廂里,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顯得很溫暖。彼此的清淺呼吸混合著車廂內(nèi)潮濕空氣。
這時,窗外突然有巨響,程曦抬頭望去,正好看到一束煙火在夜空中放出璀璨光芒。
她含笑望著,忽覺這一整個夜晚的孤寂和潮濕,在這煙花璀璨的瞬間由冷轉暖。
喬默笙停下車,看著她眉眼含笑的側臉,她大眼中似有輕輕水霧,煙火的繽紛光芒映在上面,瑩潤閃亮。
這個夜晚,他見識了這女孩的很多面。
她忽然出現(xiàn)挽住自己時的嬌嗔;被艾蘭忽視遺忘時的失落;看到食物時的喜悅滿足;面對程煜粗糙話語時的不驚不亂不讓;獨自一人站在漆黑濃夜中的雙眸清冷又略帶倔強的表情。
還有這一刻,抬頭獨自感受煙火些微溫暖的清淺笑顏。
就在這個月盈而缺的晚上,他因為一場偶遇的煙火,真正認識了眼前這個可以獨自婉轉,又可以獨自歡愉的奇特少女。
這時,大衣中,電話響起。程曦替他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喬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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