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別別扭扭(1/2)
開封的乞巧節很合薛云卉的意,她盤坐在街邊魏方替她搬來的石板上,看著她的金主們從她眼前經過,時不時地同她交談兩句,留下金銀若干。
魏方蹲在一旁吃糖人,糖人是他自己耍棍的模樣。他砸吧著嘴道:“侯爺有這么多錢,你跟侯爺借,不就成了?”
薛云卉哼哼兩聲,覺得冷成沒有從小給他樹立起正確的金銀之觀念,還得她來教他。
“錢也好,東西也好,人情也罷,那不是自己的,就是欠旁人的,早晚得還,不牢靠。而且早還又比晚還強,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所以,人要么別欠別人的,欠了就早早還起來。懂?”
魏方說不懂,“你欠我一只糖葫蘆,我欠你一個糖人,還來還去都化了,不好吃了,還不如就這樣呢。”
薛云卉見他那腦子里全是吃的,不再搭理他,心道他不曉得債主上門是多么窮兇極惡,欠債的人又是多么束手無策,所以才覺得無所謂。
她不一樣,她可是看得透著呢,早早還完了債,誰也奈何不了她,天大地大,一身輕松。
讓魏方一邊吃去,她仍盤腿坐在路邊招呼生意。
生意一直守到人群漸漸散去了,至少手里有錢的小郎君和小娘子漸漸沒了影,她才準備收攤,一點點數了數,攏共得了十幾兩銀子,雖不多,也不少了,心里這才覺得踏實很多。
她包袱里就剩一百兩,辛苦賺的錢一半負了流水,如何心疼且不說,只是趁著離年底還有些時候,得趕緊打算起來了。
如今吃住都隨人,她一厘不花,自然是省下一筆大花銷,可她心里有數,這么著省的錢,和欠人家的沒什么區別,人家現在千好萬好,一句不提還錢的事,等到人家提的時候,可就晚了,由不得她了。
沒見著她這幾日都異常老實么?少欠一點是一點。
她收了攤子,拎著魏方反身上了后邊的茶樓,袁松越在茶樓的雅間里賞月飲茶。
看,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她辛辛苦苦地賺點錢養活一家老少,人家就對月念兩句詩,聊表情懷就可以了。
袁松越見她來了,問:“餓不餓,要不要吃些什么去?”
若按著平日,她是該去的,反正都問她了,不吃不虧嗎?可惜現下,她一腦門都是欠債還債的事,不敢去,萬不敢去。
她說不用,擺手笑道:“方才大方替我買了個餅子,壓餓得很。”
袁松越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下令回下榻院子去了。
這個院子是姜家的產業,三進大小,收拾很是妥帖,沒什么外人,住起來比驛站不知好多少。
薛云卉一路跟著袁松越進了院子,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官司呼呼地轉,不知道是不是費腦太過,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
前邊的人頓住了腳,薛云卉暗道怪尷尬的。
袁松越回頭看她,見她面上不自在,心里道她明明餓了還打腫臉充胖子,不知是為哪般。
她這幾日都有些怪怪的,同他嬉皮笑臉插科打諢的時候少了,有時候干巴巴說上兩句,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應付人;
不僅如此,他有時見她站在他臉前,上一息還聽他說話,眼睛一轉,就不知思緒飄哪去了;
他問她怎么了,她卻兩句給他全部糊掉,行事規矩守禮,連她最愛在他這貪的小便宜都不要了。
他很懷疑,她莫不是失了魂?
不管怎么樣,她越發拘謹起來,原本他還當她對著他有羞意了,可幾天看下來,哪里是這么回事?
問她又一句不說的,鬧得他心里頭跟壓了塊石頭一樣,比豫西的犯官逍遙法外的時候,還讓人憋悶些。
“莊昊,”目光越過她,他叫了人,“上一桌酒菜來。”
薛云卉聞言心里頭打鼓,肚子又是真的餓,頭一抬,遇上了他的目光。
“過來。”他道。
......
院中葡萄架子下,小風甚是輕柔,這輕柔的夜風拂在石桌石椅上,卷起酒菜的芳香,滾入人的口腹之中,讓人蠢蠢欲動。
薛云卉站在石桌前,肚子很不爭氣地又叫了一聲。
她呵呵干笑,“侯爺找我來何事?”
袁松越沒看她,也沒說什么旁的,總歸肚子比人實在。
他道:“坐。”
言罷,他給自己倒了杯酒。
薛云卉心道什么意思,找她陪酒?這一桌子好菜好飯的,陪酒倒是個好差事。
目光在酒菜上流連一番,薛云卉覺得這擺在餓肚子的人臉前的飯,和站在素了三年的男人臉前的美人沒有什么區別,但凡她還是個人,這些個美味的東西,就得吞到肚子里去。
至于其他,填飽了肚子再說也不晚。
她從善如流地坐下,彎著腰道謝,“多謝侯爺。”
袁松越不說什么,拿起筷子加了一塊醬鴨脯,薛云卉見他動了筷子,也不客氣了,這便也把筷子拿了起來。
不過既然是陪酒,那得拿出陪酒的架勢來,她連忙就近夾了一筷子素燒鵝,一伸手放進袁松越的碗里,“侯爺請。”
袁松越頓了一下,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起來,將自己夾得醬鴨脯夾到了她眼前。
薛云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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