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倚梅而歌(1/2)
?灰色的天空飄落著雨點,深秋的雨好像要提前把寒冬的冷意告訴人們。
夜融雪幽幽轉醒,渾身酸痛疲軟,不由得在心中咒罵起岳柔。她喃喃自問:“這是哪里?”環顧四周,荒廢的屋內破舊不堪,僅有的幾樣家具也積滿厚厚的一層灰,像是多年不曾有人居住過。她還在朱家莊里么?
她正昏沉沉地這么想道,木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棗色衣衫的年輕女人,朝靠坐在墻邊的人兒走去。
感覺到有人來了,她強撐起精神瞪視眼前的女人:說不上很美,但也面容姣好,英氣勃勃,二十余歲的樣子。頭發以金環高高束起,一身棗紅色騎衫,銀灰色馬靴,腰間盤著一條蛇樣的連環鞭。
那女子笑嘻嘻的,問道:“脖子上的傷口還疼嗎?本座劃開你的皮膚的時候已經慎而又慎了。”
哼,原來是你搗的鬼。
“幸會啊,岳玄宗右使袁鴻雁。”
袁鴻雁心中訝然,看這少女不懼不怕的平靜神色,道:“你怎么知道的?”
“能聽岳家大小姐指使的且擅用連環鞭的江湖女子,惟有袁鴻雁了。”只是不知她是哪一階的支配者呢?
她一聽,哈哈大笑。夜融雪淡淡的望向她,等候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少頃,笑意平復,殺意頓顯,取下鞭子狠狠一甩,“姑娘好見識,剛好做個明白鬼。”
袁鴻雁為人好大喜功,酷愛虐殺,一直想在岳玄宗內出人頭地,卻只被封了個“右副使”的閑職,懷恨于心,便跟著岳柔想要做出一番事情來。
風漸起,窗外雨越下越大,雨點子砸在窗棱子上啪啪的響。
夜融雪雖不能運功提氣,但已感到四肢力量恢復了些,開始盤算如何脫身。她的毒藥、暗器都沒在身上,目前自己的內力也不足以讓她使用手腕上的“鈴音”……
突然,袁鴻雁收起笑容,手握連環鞭道:“姑娘既是小姐的客人,本座定給你一個痛快!放心,不過眨眼的事。”只消一下就把你的頭給卷下來!
“且慢!”她冷笑,“你主子要我有用,就這么殺了我,右使也少不了麻煩。”見她面露惱色,知是押對點了。
“閉嘴!”一鞭子狠狠抽在她手臂上,整個袖子迅速被染紅了。
“你們雖殺了幾個少女卻畢竟沒找到要找的人,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是我。殺了我圖一時痛快,你們宗主、小姐的大計毀于一旦,這劫……袁右使你逃得過,是逃不過?”手臂上從開始的灼痛到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她仍硬撐著站起來說完,額上已滿是虛汗。若此計不通,她亦準備好用腿上的匕首和她拼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袁鴻雁瞇眸思索著,覺得她說得的確在理:宗主只讓她跟著小姐,聽命行動。而小姐的心思深不可測,宗主則性情古怪。倘若走錯一步,岳玄宗內只怕再沒有她的活路了。
她遂又把辮子重新盤于腰上,準備離開,狠狠斥道:“我老實待著!你逃不了的!”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窗口竄入,不等袁鴻雁進攻,那人便疾步于前動作極快地撒出一片粉末。袁鴻雁也只能怒瞪著昏過去,“咚”地栽倒在地。
“香墨!”夜融雪右手扶著墻,驚喜地呼喊道。
香墨拉下蒙面布迎上來扶住她,忙把左臂上的傷口簡單包扎了。夜融雪疑惑:“你怎么找來的?”
香墨回道:“是朱少夫人帶我來的。”伸手指指快步走進來的女子。
“是你?”
少夫人關上門,拉過夜融雪的手把脈,神情凝重道:“姑娘中了迷藥,又有傷在身,此地不宜久留,我已備好馬和接應的人了。我婆婆正等著袁鴻雁回報,久候不回就會找來,你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三人迅速走出廢屋,她們進了密道,約半個時辰后終于沿小路出了襄州城。
依然下著大雨,夜融雪和香墨兩人全身濕透,沾了滿身的泥點子。近了城外小鎮的林子,看見兩匹馬,夜融雪仿佛來了精神,用力吹了一個口哨。緊接著,一匹紅褐色的健壯駿馬便嗒嗒地奔來。
夜融雪牽著馬道:“香墨,你先回十夜門,方便搜集情報,但對爹爹先不要提起這些事,就說我不要人伺候。我先去曲陽,免得岳玄宗來抓我,說不準尚之正在曲陽,以后我們信鴿聯絡。快走吧,路上小心!”香墨點頭,又從身上取出幾個小藥盒和錢袋遞給她后,策馬往十夜門所在的方向離去。
“好吧,我們也走吧。”她拍拍馬脖子正要上馬,便聽見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不由回頭張望,手中的匕首也握緊了。
天地間,雨簾連。
那人影越來越近,雨水卻像白紗簾,讓她總是看不真切。
直至馬慢慢停在一丈外。
兩人看見對方,都有些愣住了。一時間,耳邊竟只有下雨的聲音。
那人騎在馬上,一身青衫也早已被淋得濕透。
她愣住了,定定地望著他:面容有些憔悴,修長的身姿也清瘦了,不過依然俊美儒雅,甚至更添了些頹廢的味道。
他深邃的雙眼中雖然仍有溫和謙遜,但此時更多的則是無法掩飾的欣喜和思念。
他修長的雙手緊緊攥著韁繩,骨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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