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擂臺首賽(四)(2/2)
和誰對陣?”李延慶舉手問道。
這時,湯正宗走了進來,沉聲對眾人道:“和湯北鄉(xiāng)學(xué)堂。”
“什么?”
眾人一下子呆住了,湯北鄉(xiāng)學(xué)堂連續(xù)三年奪魁,去年只是因為中了暗算,提前退試才落到最后一名,可就是這樣,他們?nèi)ツ甑睦夼_賽也是第一,竟然是和公認(rèn)的第一強隊對陣,他們心里都沉甸甸的。
湯正宗又對大家道:“就在剛才,知縣抽了堂位簽,由甲堂對丙堂,乙堂對丁堂,你們是在丙堂,湯北鄉(xiāng)在甲堂,所以復(fù)賽你們兩家遭遇了。”
“不要再沮喪了。”
姚鼎提高嗓音對眾人道:“另外兩家是羑里鎮(zhèn)學(xué)堂和湯陰縣學(xué)小學(xué)堂,對你們來說都是一樣強隊,遇到哪家都難過,為了保持體力,掌柜中午專門給你們做了飯,吃完飯上樓寫詩,題目已經(jīng)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
這時,掌柜從飯?zhí)米叱鰜砼呐氖中Φ溃骸帮埐艘呀?jīng)好了,大家來吃飯吧!”
“掌柜大叔,有什么好吃的?”王貴摸了摸快要餓扁的肚子問道。
“中午就隨便一點,吃肉包子,喝臘八粥,配菜是蜜漬豆腐、小雞元魚羹和醬羊肉,晚上再好好吃一頓。”
聽說有肉包子,王貴和湯懷爭先恐后地沖進了飯?zhí)茫髯ヒ粋€就往嘴里塞,李延慶和岳飛卻有點漫不經(jīng)心地坐下來,兩人都在豎耳聽屏風(fēng)里的對話。
姚鼎和湯正宗坐在被屏風(fēng)包圍的雅座內(nèi),姚鼎用勺子舀了一勺他最喜歡的細(xì)白魚羹品了品,便對湯正宗道:“今天要留意一點。”
湯正宗心中一驚,“出了什么事情嗎?”
姚鼎冷冷道:“也沒有出什么事,不過今天馬縣丞的茶杯也摔落得太及時了。”
湯正宗也聽說了馬縣丞有故意干擾比試之嫌,便點點頭說:“果然被我說中了,昨晚何振去拜訪馬縣丞是有深意的,不過衛(wèi)南鎮(zhèn)已經(jīng)出局,我想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意外了,他畢竟是縣丞啊!”
姚鼎沒有吭聲,他慢慢喝著杯中酒,從屏風(fēng)縫里瞥了一眼李延慶,這才緩緩說:“慶哥兒的父親就是李大器。”
湯正宗驚得張大了嘴,又驚慌地回頭看了一眼李延慶,半響才回過神,“不會吧!幾年前的事情馬縣丞還會記得?”
姚鼎不屑地哼了一聲,“要看是什么事了,這種事情我估計某個縣丞一輩子都記得。”
“說得也是啊!”
湯正宗若有所思道:“本來他就要升知縣了,就是因為那件事鬧出了替考丑聞,雖然臟水都潑到李大器身上,但他還是受了影響,升職的機會沒了,要是他知道慶哥兒是李大器的兒子”
停一下,湯正宗又道:“不過縣里都在傳聞劉知縣和馬縣丞不和,姚師父有耳聞嗎?”
姚鼎淡淡一笑,“我在偏鄉(xiāng)僻壤教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哪里會知道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小道消息。”
“這件事還真不是捕風(fēng)捉影,去年我們河北西路轉(zhuǎn)運使王相公途徑湯陰縣時,有人投了一封檢發(fā)信,告劉知縣利用疏通永濟渠的機會坐贓三千貫,聽說這件事劉知縣走了汴京的關(guān)系才不了了之。”
湯正宗聲音越來越低,身體也越來越靠近桌子,就仿佛他在說一件被官府聽見就要滿門抄斬的大事,卻沒留意到自己袖子卷進了桌上的魚羹之中。
姚鼎眉頭一皺,連忙將他濕淋淋的袖子從魚羹里扯出來,又心疼地看了看才喝了一口的魚羹,這可是湯陰縣最有名的細(xì)白魚啊!冬天要賣一貫錢一條。
“啊!真抱歉,我讓掌柜再做一份,算在我的帳上。”湯正宗向掌柜招招手,準(zhǔn)備去給掌柜解釋。
“不用了!”
姚鼎拉他坐下,又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說,是馬縣丞投了知縣的檢發(fā)信?”
這時,掌柜過來收拾魚羹碗,湯正業(yè)連忙閉上了嘴,待掌柜走了,他才壓低聲音道:“如果劉知縣倒了,那么就是馬縣丞接任,他是最大的得利者,反正從那以后,兩人的矛盾就有點公開化了,我想劉知縣一定知道了什么。”
其實姚鼎倒很清楚劉馬二人的矛盾在哪里?這里面涉及黨爭,劉知縣是王荊公晚年的門生,而馬縣丞是司馬相公的同鄉(xiāng),蔡京立元祐黨人碑后,劉馬二人就很難在一起共事了。
不過這兩人在朝廷人微言輕,斗歸斗,上面卻懶得管,倒并不是湯正宗說的那樣為了爭權(quán)奪利。
只是姚鼎并不關(guān)心湯陰縣的官場內(nèi)斗,反正就算知縣或者縣丞被免職,他兒子也升不了官,相反,他潦倒半生才遇到一個佳徒,他可要將李延慶保護好了。
“我想慶哥兒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馬縣丞雖然不是宰相,但也不至于器量小到連六歲的孩子都容不下吧!退一萬步說,真有什么小鞋之類,我們退賽回鄉(xiāng)下就是了,犯不著和他們爭這個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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