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延回頭，臉色鐵青的看著沈落：“沈落，你除了死死死，就沒其他的可以說的了？”
    “算了，我想了想，你不配給我收尸。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沈落手抓著病床上的把手，把手冰涼刺骨。
    可再冷，也不會有她的心冷了。
    “我不配給你收尸？那誰配？言墨塵嗎？”
    “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顧總。”沈落是懂氣人的，用平淡的語調(diào)，說著最扎心的話，還是笑著說的。
    顧輕延氣得摔門而去。
    在走廊上抽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副院長走了過來，看到顧輕延在抽煙，擰眉道：“顧先生，您最近抽煙太多了，當心對身體不好。夫人得了癌癥，心情肯定也不好受，您不能跟她硬碰硬，女孩子得哄。”
    顧輕延咬著煙嘴，笑得苦澀。
    他沒有哄嗎。
    沈落是軟硬不吃啊，不知道是不是氣他，她像是故意再曲解他的意思。
    “如果有一種藥，能忘掉不開心的事情，那就好辦了。”顧輕延喃喃道。
    可世界上，哪兒有那種藥呢。
    現(xiàn)實生活，又不是武俠小說，還有失憶丹。
    副院長沉吟道：“您還別說，我們醫(yī)院還真進口了這種針。一針下去，患者就會失去一切記憶。”
    “記憶還會不會恢復？”
    “幾率是一半一半。不過顧先生，真愿意夫人忘記您嗎？”
    顧輕延抽了口煙，他當然不愿意沈落忘記他了。
    再則，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給沈落治病的人。
    “夫人的病，真沒辦法了？”顧輕延轉(zhuǎn)移了話題。
    副院長嘆了口氣，沉吟半晌，才開口：“顧總，如果是我們這種庸醫(yī)，那確實是無力回天了。但有個人，您可以去試一試。”
    顧輕延看向副院長。
    副院長說：“醫(yī)界圣手劉天山。劉老爺子把醫(yī)學界的榮譽獎項，都拿了個遍。他曾接手過一個病人，也是癌癥晚期，比夫人的病情還嚴重，醫(yī)院都下了死亡通知書的，讓抬回去等死。偏偏被劉老爺子用一把手術刀，把人從閻王爺手里給拉回來了。劉老爺子也因此一炮而紅，但他現(xiàn)在年紀大了，退休了，不會輕易出山治病。”
    顧輕延聽聞過這位劉老先生。
    劉老先生從小就是位神童，在醫(yī)學界很有造詣。
    他有個獨生子，創(chuàng)辦了劉氏集團，從事的是貿(mào)易類，做的規(guī)模倒是不小。
    這位劉總，和沈氏集團倒是有過合作。
    “不過以顧總的人脈，肯定沒問題。”
    “照顧好夫人，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
    顧輕延把煙頭摁滅，丟進垃圾桶。
    一個電話，顧輕延找來了劉特助，開車回A市，去找劉天山治病。
    劉特助開著車，顧輕延在微信上，跟劉老爺子的兒子劉總，說明了來意。
    劉總那邊和稀泥，說問問老爺子的情況再給回復。
    ……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張院長左手開車，因為右手已經(jīng)給顧輕延給卸掉了。
    臉上都是血。
    十分駭人。
    路面又陡，又滑。
    車輪不停地打滑，眼看車子就要滑到路邊斜坡的灌木叢里。
    張院長想要剎車，卻發(fā)現(xiàn)，剎車失靈了！
    車子沖破灌木叢，不停地翻滾。
    最終車窗被一根樹枝，給穿透。
    無數(shù)的血，從車窗里，開始蔓延，模糊。
    張院長腦子里全是程曉雪的嬌俏笑聲：“開我送你的車去，就當是我陪著你。老張，等你回來，我就嫁給你！”
    這個毒婦，原來安的是這個心，讓他有去無回。
    ……
    嶺山市，醫(yī)院病房。
    地面雖然被保潔清理干凈了，但沈落還是覺得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沈落忍不住反胃。
    忙跑去衛(wèi)生間，干嘔，不停地嘔吐。
    真是可笑，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變成怪物了，她還能孕吐。
    喉嚨出現(xiàn)腥甜。
    沈落剛張嘴，一口殷紅就吐在了洗手池的池壁。
    鮮血，染得池壁通紅通紅。
    她打開水龍頭，水流把池壁沖洗干凈。
    洗了把冷水臉，她才走出洗手間。
    轟隆一聲。
    明明天亮了，可天氣陰沉得可怕，像是晚上一樣。
    一道閃電，夾雜著悶雷，在天邊炸開了。
    今天沒下雪了，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的。
    沈落心里悶悶的。
    叮咚——
    她聞聲回頭，只見床鋪上的手機驟然響起。
    沈落走過去，拿起手機，掃了眼，是陌生號碼。
    接聽。
    “沈小姐，請問您是沈落小姐嗎？”電話里是公事公辦的女人聲音。
    沈落說：“我是。請問您是？”
    “哦，我是民政局的。你們一個月之前，你和你老公在我們這辦理了離婚登記，你還記得吧？”
    “對。”
    “現(xiàn)在離婚冷靜期滿了哈，你們要離婚的話，明天就可以來了。一個月內(nèi)有效，過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