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寧白慌張地后退,不小心腳后跟踢到凳子,凳子仰翻在地,后腳跟疼得鉆心,不禁蹙眉,此刻,她只想逃離這間屋子,不顧一切的離開!
寧白深深吁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略微顫抖地抬手,將自己盡數散落的發絲,一點點的重新錮住……最后用簪子再插回原位,她挪動著身子蹲下,將自己官帽撿起,官帽碰著地上的水,濕了一面。
桀若朝她走來,步履緩慢,卻步步緊逼,幾乎把個子嬌小的寧白整個罩在他的臂彎里,“小太醫,我不是一個心軟的人……”
她面露難色,步步退讓,直至退無可退時,心里做了一個顧前不顧后的決定。她強硬地扯出一抹尬笑,放柔了聲音,“閣下可否將頭低一些,我的脖子方才一直仰著,有些酸痛。”
桀若原本是小心提防著寧白的,可此時,他倒是想瞧瞧這個小太醫能使出什么通天的本事,便遂了她的愿,聽她的話將頭低了一些。
“再低一些。”寧白小心說著,桀若也照做。
“再低一些。”桀若依舊照做。
“還得再……再低一些。”寧白突然結巴了。
“確定?”桀若不禁勾著唇角,要知道,若是再低一些,只需稍稍偏頭,便可輕而易舉地占了她的便宜。
寧白沉住氣,“確定!”
桀若照她話做,寧白突然呼吸有些急促,將后背貼緊門板,一動不動。屋子里就兩人,桀若溫熱的氣息,再她耳邊輕喘,就連臉頰也能實在的感受到她的氣息。
寧白的耳根子,“噌”地一下紅了,她似乎被耳朵出賣了,突然間……不想要耳朵了。她強裝淡定,再弱,也要正面迎敵,才不輸氣勢……
她看見了桀若狹長魅惑的眼眸像是定住了她,似乎在等她進行下一步。桀若一張白皙妖冶的臉近在咫尺,不禁想讓人“一親芳澤”,再下來,她看到凸起的喉結,她揶揄著脖子吞了下口水,不然可就丟人了,再下……她便瞧見呼吸著起伏的胸膛……以及胸膛下半掩著分明的線條……
寧白猛然覺著有一股血流朝著自己的天靈蓋涌來,她將臉偏過一邊,仰起頭,手使勁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清醒。心一橫,一鼓作氣,輕踮起腳尖,傾身靠近,下巴若有若無地再桀若的頸肩出點了點,兩人的臉頰幾乎能輕易碰到。
寧白體內藏著一口氣,不經意間,用盡畢生力氣朝桀若的耳朵里吹了一口無比實在的猛氣。不出寧白所料,桀若下意識收回了阻擋寧白的那只手,可就在桀若收手那一瞬,寧白的黑手伸向桀若的腰側,用勁一掐,桀若吃痛地彎了腰。
什么叫良機?此刻便是!千鈞一發之際,寧白如同一條泥地里打了個滾的泥鰍,“咻”地一下,溜到門前,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桀若有些吃痛地扶著腰,坐在凳子上,他方才一直小心盯著她的舉動,卻沒想到她這招聲東擊西耍得這樣無賴,竟還……掐了他的腰……
門外的寧白長吁了一口氣,出了門,北梁皇宮內,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是巫蠻貴客,想必也不敢怎樣了。
萬禾見人出來,擔憂地上前,畢竟,去了老半天了,“寧太醫,可是瞧見人了?”
寧白暗自腹誹,她再也不想瞧見這個人了,“瞧見了,這位貴客身體強健,精氣神俱佳,并無大礙。”
萬禾突然拍手叫好,激動地說:“果然還是寧太醫有辦法,寧太醫不知,太醫署的太醫都來了大半,每一個不是太老就是太丑,都給拒出來了,還是寧太醫這般長得俊俏的才行啊!”
寧白一聽這話,不太對勁,萬禾早就料到她不會被拒之門外!
萬禾打量起寧白來了,忽然來一句“對了,你的藥箱呢寧太醫?”
寧白哪顧得了旁的,敷衍了句,“留給那位貴客增強體魄了!”
接著寧白一邊拉著萬禾離開,一邊問著桀若的來歷。萬禾小聲道來,“寧太醫可知巫蠻的攝政王司空尋?”
寧白搖頭,她與師傅久居山間,外界的事她早已不予理會。
萬禾細說,“巫蠻攝政王司空尋把控朝政,權勢滔天,偏偏不喜女色而好男色,方才那位,便是巫蠻王爺的男寵,桀若。”
怪不得一進去便說出那般調戲的話。
“聽說那位攝政王僅有桀若這一個男寵,對他可是極其寵愛,桀若不僅好男色,女色也是不拒,還在獨自的府上養了幾個愛妾。那位王爺不僅沒有發怒,反而隨著桀若去。時日久了,巫蠻攝政王權勢越大,桀若的權勢也是不容小覷的。”
寧白內心變得沉重,桀若這樣復雜的人,方才說的話那般篤定,又知曉她犯了大罪,若是不遂了他的愿,將死之期或許就在明天。她想過就此不顧一切逃出宮去,可還有阿雪未尋到,她不可能就這樣放棄,還有二殿下,雖說是被脅迫著答應,可畢竟,是從她口中答應出去了的,她……不能反悔!
巫蠻使團抵達綏陽城時,便已接近了辭舊歲的日子。一連幾日,寧白照常過活,除了每日必到正清殿,便只在太醫署內與草藥作伴,其余看診皆讓得閑的太醫去了。
讓赫連堇弋疑惑的是,為他治病的寧太醫,從往日的死犟強硬變成近日的平靜順從,這是好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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