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
署繼續鉆研草藥,赫連堇弋在送完寧白返回正清殿的途中,雪終于停了,他收了傘,撣了撣傘上的雪,喚來徐風:“寧太醫今日是去了何處?”
徐風道:“太師府。小安子說,應大人臥病在床,陛下特派太醫出宮為其診。”
赫連堇弋想起寧白手上的傷,怎么也是在太師府傷的。太師府那位,他多少從大臣口中得知一些,倒也是個人物。走著走著,長吁了一口氣,問道:“殿中的客人今日可有什么動靜?”
徐風如實道:“表面并無不妥,可總覺著還藏著什么?”
赫連堇弋淡淡瞥了徐風一眼,“那是她的事。”后又問道:“之前讓你打聽南楚皇室,可有消息了?”
徐風緊跟著自家殿下的步伐,湊近了低聲道:“幾日前有消息傳來,昔日南楚皇室死傷大半,南楚皇帝膝下子嗣不旺,傳聞,最為疼愛的公主慕歸雪以身殉國,其余的被陛下發配至流離之地,無論是死了,或是失蹤了全然不知。”
赫連堇弋帶著肯定,道:“還有呢?”
徐風道:“還有便是南楚皇帝的胞弟寧王,但同樣是葬身于自己府中,其余……屬下無能!”
不覺間,抬頭竟已是殿門,赫連堇弋再次將傘上的雪撣得更為干凈,道:“七日,給本殿查得清楚明白了再回來!”
徐風接了命令,便即刻出宮了。
赫連堇弋拿著那把傘,一進屋便將它放在那幅梨花圖下的案臺上,獨獨的那一把傘,從遠處瞧著一點也不勻稱,不雅觀,可他喜歡放置在那兒。
正清殿另一處,容思將她在太師府的事告知了慕歸雪,容思以為師姐會惱怒得痛斥應祁一頓,哪知師姐只是淡淡笑了笑,“那張紙上什么都沒有,不過是我試一試應祁而已。”
容思道:“試?”
慕歸雪道:“應祁哪里是我掌控得了,使喚得住的人。他那般驕傲自大,我要何時才能找到阿莘?”她轉念一想,“而且……不能再這般拖下去了!”
看見慕歸雪這般堅定的模樣,容思欲言又止,她一直相信,師姐做的任何事自有師姐的道理。
秦府上,宮里的人早早的將新娘子的鳳冠霞帔和珠釵首飾送到了秦府,等過了年,便是秦書婉與赫連堇遠大婚之喜。
赫連堇遠今封了王,是皇后之子。秦書婉又是重臣之后,兄長秦未可是未來的大將軍。無人敢壯著膽子弄虛作假,光是鳳冠,便是花了宮里能工巧匠數月才完成,那些巧而精致的首飾經鑲嵌、打磨,也是費了不少工夫的。
秦書婉的祖父秦振雖已年過花甲,兩鬢花白,頸背有些佝僂,但身姿仍從骨子里挺拔。他喜笑顏開,帶動著臉上顯而易見的褶皺,笑得那般簡單和慈祥。
秦未今日被召入宮,此刻已然入夜在府,卸下盔甲,換了常服。
秦振年紀大,聲音卻渾厚有力,“今日陛下召你入宮了?”
秦書婉為坐下的兄長斟了熱茶。秦未接過,點頭道:“是,巫蠻使團不日便抵達都城,陛下派了我前去迎接。”
秦振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須,“陛下派你去,自有陛下的道理,你也不必多想。”只因歷年來,迎接外來使團皆是文官的事,陛下此次派了武將前去,應是防范而已。
秦未應聲,“孫兒知道。”
秦書婉吩咐著府中侍從將晚膳呈上,莞爾道:“兄長想必是心中有數,祖父安心便是。聽聞近日城西的雪景煞是好看,不如,明日孫兒陪您一道去瞧瞧?”
秦振笑意逐現,看著秦書婉,“也好,祖父趁著婉兒嫁人之前讓婉兒多陪陪祖父。”看著從宮里送來的鳳冠霞帔和珠釵首飾,他歡喜,亦傷悲。后又看向秦未,故作責備,“還有你這個兄長,若是不護著婉兒,老頭子可不會饒你!”
秦未難得一笑,“祖父之命,孫兒可不敢違背。”
秦書婉掩面笑著,想來,許久也沒有這般歡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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