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
在桌案前,執筆落墨,神情柔和,每次落筆都是小心仔細,不容絲毫晃動。每每所畫,皆是潔白清冷的梨花。
她曾多嘴問過為何,赫連堇弋眼底流露出落寞,看著畫,道:“母親喜愛的,正是梨花。”
與此同時,正清殿另一處,慕歸雪正在研究這幾日憑記憶繪制完的北梁皇宮的地圖。
半月下來,她大概清楚了整個皇宮的巡防情況,只是……她只知道明面上的巡防,卻不知身在暗處的布防,不能輕舉妄動。
加之應祁那邊沒有任何關于阿莘的消息,她的行動,仿佛正在被迫停下。
慕歸雪此時毫無頭緒,心中茫然,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她起身,拉開房門,門外正飄著雪,望著漫天飄雪,默默細數著時間,她不禁作起最壞的打算……
容思一路沿著依稀可見的石子路過來,看見站在門外的慕歸雪,小跑上前,叫道:“師姐!”
慕歸雪看著容思,莞爾道:“雪天路滑,可小心著點。”
容思似乎得了什么新奇事,急忙道:“師姐,今日我又在后門瞧見那個神秘人了。”
“可是又沒見著長的什么模樣?”慕歸雪打趣道。此事連續了幾日,容思每日都盯著,卻次次都未看清那人的樣貌。
容思一副氣餒的樣子,“師姐早就猜到了。”
“若是輕易讓你瞧見,那為何還要領著走后門?倒不如正大光明地走正門,見個實實的。”慕歸雪看著容思,話中帶有警醒的意味,“這里是皇宮,正清殿是二殿下的地方,以后,可別妄加揣測了。”
容思無奈地噘著嘴,“師姐教誨,容思謹記了。”
太師府內,一片陰郁,侍從們小心著伺候,大人本就不高興,若是做錯了事,惹得大人發怒,可就不是平常一頓板子就能解決的事了。
書房里,應祁坐在桌案前,仔細地擦拭著手中樣式簡單的珠花。桌案下卻跪著各方暗衛的領頭。石顏立于一旁,依舊那般清冷,不容靠近。
應祁一邊擦拭,一邊沉聲道:“皇宮就這么大點地方,半月下來你們連個人影都沒找到,還是你們……未盡心盡力?”
書房內的氛圍儼然低沉,忽然,一人開了口,聲音中透出藏不住的緊張,如實道:“稟尊座,屬下等人皆尋遍了尊座所描述之人,實在是……尋求無果。”
突然,應祁頓住手中的動作,抬眸,眼神陰鷙,看著底下跪著的幾人,道:“一個‘尋求無果’的解釋便想打發了本座是嗎?”
幾人身軀一顫,慌張地應聲:“屬下不敢!”
應祁輕輕地將珠花放入匣內,聞言,不禁冷笑一聲,“不敢?”忽而面露怒色,大聲怒斥:“都給本座滾!”
幾人驚恐地抬頭看了一眼應大人,跟隨大人多年,從未見大人這般動怒,只得忙慌地逃竄出書房。
應祁如同發了瘋一般怒斥,“廢物!全都是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本座要你們何用!”石顏在旁,冷眼看著,死死握緊了雙手,指甲已經嵌入肉里,滲出了血。
片刻,應祁瘋狂地將整間書房弄得一片狼藉,唯獨緊緊抱住他最為珍惜的匣子,蜷縮在角落,發冠不知何時掉落,以致于發絲凌亂得不成樣子。他似乎在害怕,身子不停的在顫抖,紅了眼眶,自言自語:“阿莘是不是早知曉了一切?所以這幾年來,她到底是記恨我,一直在躲著我,縱使近在咫尺,她也千般萬般的不愿見我……我怕她,已不再需要我的保護……”
石顏看著應祁發瘋,仍靜默地站在原地,也不言語。她走出書房時,平淡地看了一眼蜷縮在角落的應祁,便順帶房門走出來。轉身之際,石顏咬住手腕,眼眶的淚水如泄洪一般,想哭……卻又不能出聲,她看上去那般讓人心酸和憐惜,但她自己是無怨無悔的。
她突然有些恨應祁一直苦苦尋找的南楚郡主,即便未見到人,一個空口無憑的消息,便足以牽動應祁的情緒,使他沉浸在痛苦和自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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