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2)
“這算什么,”二太太“有的人更怪呢”大太太瞟了二太太一眼,“你誰”“桃花呀”二太太“你不見她,剛到土司府時,一棍子打不出個屁,現在倒好,眼角都吊到天上去了。”大太太停下腳步,喃喃自語道“是呀,這桃子,近來是有點反常。她和蓮姐有有笑,整日唧唧喳喳。”二太太隨聲附和道“是哩是哩,像是碰到天大的喜事哩”大太太突然把手中的佛珠捻得飛快,蹙著眉頭想了半天,“叫劉媽過問過問,桃子是不是有喜了。”“哎喲我的媽哩,”二太太驚喜道“你不提我還忘了。桃花臉皮厚,就她敢在門口曬月經帶子,五六年了,月月如此。這個
月,還真沒曬了。還有,吃飯時,她盡挑酸的吃。我那啞巴兒牛不好好放,滿山遍野盡采些桑葚、酸棗、桔柚、刺梨什么的,三天兩頭跑著拿了回來。有次我問他要幾顆桑葚吃,他竟然不依,是給桃桃吃都還不夠。”大太太若有所思地“酸兒辣女,桃子要生男娃了。”二太太喜不自禁,連聲“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好什么”大太太突然轉過身,冷冷看著二太太。見大太太的語氣不對,二太太一驚,渾身不由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地“土司李家有有了孫子不是好事么”“哦,是好事,是好事。”大太太感覺到自己失態了,馬上放緩聲調,換了一副喜氣面孔回答
二太太。她心里想,造孽哩。土司老爺有一個兒媳婦替他生兒子了
這邊大太太和二太太桃花,那邊桃花眼皮就一個勁兒地抖。她抬手按了按眼皮,淡淡一笑,附和蘭兒“就是就是,看不著,就不煩了。”桃花畢,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白手帕包著的包,擱到蘭兒的枕頭邊。“這是什么”蘭兒問。桃花只笑不答,一層層將包打開,最后一層打開后,露出幾個飽滿烏亮的桑葚。蘭兒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來,伸出兩根手指,像捉蜻蜓一樣,心翼翼地捏起一顆,放在眼前晃了又晃,“六年了,想死我了。”蘭兒把桑葚丟進嘴里,一咬,一股紫紅的汁液從她嘴角溢了出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桑葚的清香。吃了一顆,再吃一顆,蘭兒捏起第三顆往嘴里丟時,看見桃花的喉嚨滾動了幾下,緊接著一口唾液被她吞了回去。蘭兒“咯咯”一笑,“張嘴,張嘴。”桃花抿嘴不張,蘭兒便把那顆桑葚堵到了桃花的嘴上,“張不張”桃花一扭頭,想“不張”,結果剛一張嘴,還沒來得及話,那顆桑葚便擠進了她的嘴里。
再拿起一顆,蘭兒一眼瞥見娘和蓮姐也在咕嚕嚕吞口水。她不理睬,只顧丟進自己嘴里,和桃花對視著大嚼一通,吞下了,又一齊“咯咯咯”開懷大笑。蘭兒又捏起一顆,放在蓮姐的眼前晃了又晃,笑瞇瞇地問“吃不吃”蓮姐兩個腮幫子吱吱冒涎水,尷尬地一口又一口往肚里咽。她己按捺不住,就算蘭兒不給,她也要搶了。蓮姐獅口大開,一口就將蘭兒手中的桑葚叼進了嘴里,搖頭晃腦,嚼得有滋有味。最后一顆,蘭兒捏起,對三太太“娘,張嘴。”三太太沒開口,伸出手來。蘭兒將桑葚放在了娘手里。三太太捏著這顆桑葚,沒有放進自己嘴里,卻“蘭花兒,你張嘴。”蘭兒抓住娘的胳膊搖了又搖,撒嬌“娘,你吃嘛,吃嘛。”
“出去這么多年沒吃到,早該饞死了。快,聽話,張嘴。”三太太撫著蘭兒的頭,看她張嘴吃了,高興地“等下娘去桑林里給你摘,管你吃個痛快。”蘭兒坐正身子,“我跟娘去。”三太太“你爹了,你病了多日,得好好調養兩天才能出門。病剛好就往野地里跑,那還了得你爹怪罪下來,娘如何擔當得起”蘭兒一骨碌跳下床,神清氣爽地“爹那兒我自會去。走走走,大嫂、蓮姐,我們都跟我娘去吧。”蘭兒大病痊愈,土司大老爺要辦個家宴。大太太問什么理由,大老爺一會兒是給蘭兒病愈慶賀,一會兒專請苗專員,一會兒又家人久沒團聚,該聚一聚了。總之,顛三倒四,支支吾吾不明白。
大太太想,你給兒媳婦肚里播的種發芽了,當然要慶賀大太太心里明白,臉上不由得掛一道冷冷的笑。大老爺李德福熟視無睹。他想,大太太既不熱心,他親自出馬不就得了他吆三喝四,備了一桌子豐盛的酒菜。嘉武和文仲定然要回來的。苗專員騎著黃膘馬,在幾個馬弁的護擁下,威風凜凜趕來了。蘭兒想,戴老師、陳先生自然也會來。一想到陳先生,蘭兒的心就怦怦亂跳。后來,聽三哥,陳先生背著她走了好幾里路,一直把她背回家。一想到這事,蘭兒臉就發燙。心想,再見到他,該多難為情。但此時此刻,她最想見到的就是他她等來等去,等來了戴老師,等來和戴老師一起來的鳳姐。蘭兒借口叫啞巴大哥回來,出了大門,到處溜達,眼巴巴盼著陳先生出現在路口。
圓圓的太陽眼看就掉進江里,遠處的啞巴大哥一路“哦歐哦歐”趕著牛群往回走了,哪里有陳先生的影子蘭兒突然想哭。這個陳先生,她病了,也沒來看一次,病好了,也不見來。這個沒心沒肝的家伙,不是人間蒸發了,就是心里對她根沒有一絲牽掛。以后不理他了。蘭兒正在胡思亂想著,嘉武來到了她的背后。嘉武輕輕拍了拍蘭兒的肩膀。蘭兒正在想心事,嘉武一拍她肩膀,吃了一驚,她以為是陳先生從天而降,回頭一看,是二哥。蘭兒頓時生出一股委屈,幾拳砸在二哥胸口,一頭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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