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洛明的說法，阿雅不禁笑了起來：“哈哈，這樣說好像真的沒錯，就算最強的神明……或者任何已知的強大存在，都不可能憑空創造出能量來。
    神明不過是對能量的利用率更高而已，它們將信仰這種凡人無法利用的力量收集起來，高效地轉化成自身的神力，然后再將這神力中的一部分發下去作為神術、賜福或者神跡來回饋世人。
    就像棉布一般，家里手工制作的棉布幾乎是不可能比得上機械批量生產的棉布的質量的。一個紗廠收購了大量棉花，高效迅速地加工成棉布，然后再將它們銷售出去――棉布的一部分售價就頂的上全部棉花的價格了，剩下的錢都是紗廠的盈利。而人們并不覺得自己吃虧，反而因為能夠買到比土布廉價而又優質的棉布，也會感覺到歡喜。
    這就是一種特殊的交易形式，算是某種程度上的雙贏――當然，我們使徒知道這種事沒問題，但你可不要到外邊去說這種事比較好，會造成尋常信徒虔誠度的下降的。
    總之，殿下只要你的忠誠就夠了，不需要那種無謂的狂信――狂信徒作為一般的戰士跑去沖鋒陷陣或者搞自殺式襲擊倒是好用，但他們的腦筋往往別扭僵硬難以變通，很難承擔重任。
    也就是說，對一般信徒而言，最好相信神是偉大的，近乎全能的，人們信仰它們就是理所當然，它們賜下神術和賜福則是難得的恩惠，為了神可以獻出一切。
    而對你來說，‘信仰’則十分簡單了――只要相信著自己的神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能夠領導我們走向勝利就行。偶爾指出神的錯誤，作為諫言，也是完全可以的事，甚至屬于立功。就像凡間的臣子侍奉自己的君王一樣。
    舉個例子，‘黑貓白貓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無論使用什么手段，能夠為自己的神帶來利益，而且神不反感這種事，就是最合格的使徒――當然，像我們這樣可以獨立思考的使徒并不多。大部分使徒其實完全是腦子里塞滿狂熱信仰，神說做什么就做什么，和提線木偶差不多的存在。”
    這一番長篇大論之后，洛明也終于放下了心來，不過他還是再問了一句：“那么我作為使徒，以后至少會在信徒面前擺個虔誠圣潔的樣子吧？多告訴我一點關于黑日殿下的信息，比如祈禱詞什么的，我也好提前練習啊。”
    “擺樣子？你可真是逗笑我啦……唔，不過，好像還真的有這方面的需要，那么我就請示一下殿下吧。”
    說干就干，不知通過什么原理，阿雅立刻將一道經過復雜編碼的加密信息傳向了下層界。
    洛明搖晃著手中的瓷杯，雖然泉水甘甜清涼，但畢竟不過是水而已，他喝著喝著也有些膩了――就在此時，阿雅說她收到了黑日殿下的回信。
    “哈……殿下大概是采取了你的某個建議吧，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聲不響地居然做出了如此大事來？
    真不愧是殿下啊……”阿雅的聲音有些奇怪。
    洛明將意識沉入內部，便看到了她臉上露出了一副奇特的表情。
    “那么，殿下究竟做了什么？看你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洛明好奇地問道，“和我剛才問的事有關聯么？”
    “當然有關聯……”阿雅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才繼續說著，“殿下的威能深不可測，具體它做了什么無從考究，但我能夠確認三件事：
    第一，殿下創造了一個半神的神格，其名為‘潔凈之神’，這可能要多虧了你的那一系列從地球上帶來的衛生知識吧，反正這個功勞已經記在你頭上了。”
    光是聽到這第一件事，洛明就呆滯了片刻。
    不過，的確，這件事沒有自己的話是很難做到的吧――雖然潔凈很重要，但如果不是自己從地球上帶來那么多衛生知識的話，很難有人會將潔凈和健康等重要因素掛鉤，也就斷然不可能上升到成為神職的高度了。
    “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
    阿雅道：“第二件事，便是不知怎么地，殿下居然成功地偽造了‘潔凈之神’的一切資料，并且讓泉水女神都信以為真，秘密宣布接納潔凈之神為自己的從神了。”
    洛明沉吟片刻，并沒有感到太意外：“首先，殿下比泉水女神強大，這應該是事實吧，強者欺騙、瞞過弱者還是有一定可能性的，扮豬吃老虎么。
    再說了，泉水女神現在雖然瀕臨晉升，看起來風光，但要面對的風險也變得很大，這時候恨不得連貓爪子都借來用，哪怕是個大魔跑去投奔她，她恐怕都會接納的。”
    “我猜也是這樣……”說著，阿雅嘆了口氣，“而最后一件事，我該說榮幸呢，還是覺得夠累夠煩呢？”
    “作為神使，可以這么隨便抱怨自己的工作么？”洛明驚訝地問道。
    “唉……人吶就都不知道，自己不可以預料。一個人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奮斗；但也要考慮到歷史的行程。”
    阿雅突然就開始背誦起了某個流行的語錄。
    “你咋啦？好好的別沒事瞎背名言。”洛明原本只是習慣性地這么一說，但他立刻聯想到了這句話后邊接著什么話，“……不會吧？！”
    “就是那個不會吧。”阿雅沒好氣地繼續引用著地球名言來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