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兀的重逢(4)(1/2)
白梓彥的病房正對著服務臺,年紀輕的護士毫不客氣地指著病房里的白梓岑說:“這個301床的女朋友可是不得了,基本每周都來給這個病人做按摩,真是其心可感天地。”
年紀大些的老護士搖了搖頭,說:“別瞎掰,那姑娘是301床的妹妹。我之前聽那姑娘說過,她小時候被拐賣過,幾年前才回到了遠江市,結果好不容易逃回來了,一家人都出了事故,父母死了,哥哥也成了植物人。”
一群人紛紛唏噓感嘆:“真是可憐了。”
老護士繼續說:“那姑娘的父母過世了,她也沒辦法恢復戶籍,所以連現在照顧她親哥哥,都是沒名沒分的。”
“真是上輩子造了孽了。”
梁延川顯然也聽見了她們的議論,但他選擇無視。他剛準備走快些離開,卻聽見身后響起了仗義的女聲,并非別人,而是她的女助手祁微。
祁微還是個實習檢察官,懷揣著無比的正義感,對于這些議論自然是憤憤不平:“兩位護士小姐,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無端議論別人的是非,是有損職業道德的。”她拎起食指,對著她們指指點點,“再則,你們這樣圍在一起,我隨時都可以向你們的領導建議開除你們,理由很簡單,消極怠工。”
護士們都黑了臉,紛紛走開。
祁微還不忘補上一刀:“我是市人民檢察院的實習檢察官祁微,如果你們被開除后有什么法律問題需要幫助,也可以咨詢我。”
待護士都走完了,祁微才跑快幾步跟上梁延川,嘴里還嘟囔著:“那些護士可真是沒有職業道德,公然議論病人的隱私,不過話說回來,那姑娘還真是挺可憐的。”
梁延川腳步猛地一停,祁微差點撞上他。
“梁檢,怎么了?”
梁延川的輪廓有些冷:“祁微,多管閑事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是檢察官,入職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面對任何事情都不能帶著主觀的情緒。況且……”
“況且什么?”
梁延川別過臉,望了病房里的人一眼。在見到白梓岑身影忙碌的那一刻,他眼眸里的灰暗一閃而過,連痕跡都難以捕捉:“況且,你并不知道那個人的底細,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罪有應得呢。”
“梁檢,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首先那姑娘沒有犯罪,你不應該說她罪有應得。再則,剛剛你跟我說面對任何事情不能帶有主觀情緒,但此刻的你,明顯是帶有主觀情緒了。”
祁微還想說什么,卻被一個電話給打斷。她順手接了起來,對話不消三分鐘,祁微的表情就由原本的嬉皮笑臉變為一本正經的刻板,儼然一副女檢察官的作態。
掛斷電話后,她對梁延川說:“梁檢,我們負責的那個賭博集團的案子,犯罪嫌疑人剛剛跟警方招供了。警方傳來消息,說可以順便起訴了。”
“嗯,我知道了。”
“梁檢,下一步應該怎么辦?”
梁延川當機立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病人住在這家醫院的十六樓。你現在先隨警察去聽筆錄,說不定會有上庭需要用到的資料。我馬上回檢察院,準備起訴要用的材料。”
“好,我現在就去。”
電梯顯示數字一點點地下降,梁延川手握公文包,不緊不慢地等著電梯。
夜間時段,醫院里的人也不太多,大多都是些住院的病人。白梓岑從白梓彥的病房里出來的時候,恰好就碰上了他。她走路很輕,謹慎克制著不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驚動了梁延川。
她的腳步聲,梁延川最是諳熟。以前他在律師所上班,每天在家熬夜翻案子的時候,總能聽到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然后踏著細碎的腳步聲,湊到他耳邊,含著滿心滿腹的委屈對他說:“延川,我害怕,我一個人睡不著……”
那時候,梁延川總會輕柔地吻著她的額角,無奈地說:“那我不看了,陪你一起睡,行嗎?”
得了梁延川的應允,白梓岑總會像只得了蜜糖的小老鼠,高興地攀附在他的身上,鬧騰他一宿。然而,過去的往事越是美好,現在的梁延川對于白梓岑就越是痛恨。
思緒出離的那一瞬間,白梓岑已經從他身后走了過來,與他并肩。
她低垂著眼瞼,習慣性地將劉海撥到耳后,連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你怎么也在這里?是來探望病人的嗎?”
讀犯罪心理學的時候,梁延川曾經看到過這么一句話:如果嫌疑人有任何心虛的表現,往往會從他微小的動作里表現出來,例如搓鼻尖,例如……撩頭發。
“我是來辦案子的,剛剛犯人招供了,在和助手準備起訴,待會兒還得回一趟院里。”
白梓岑自覺插不上話,只得干巴巴地笑著:“原來是這樣啊。”
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一點點下降,直到電梯自動門緩緩地在他們的面前開啟。
“下樓嗎?”梁延川率先一步踏入電梯,問她。
“嗯。”
“走吧,一起。”
白梓岑愣了愣,才艱難地吐了一個字:“好。”
當聽到一起那兩個字的時候,白梓岑有一瞬間的動容。那種動容,險些讓她掉下淚來。暌違數年,即便是蹲了監牢,被所有人不齒地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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