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綠荷之死(1/2)
夜里沒了光亮,只飄進來些許零碎的燭影。蕭衡走后錦娘依然無法平靜下來。竹影是沒了危險那么綠荷呢。
若是蕭岳塘肯收她倒也不是壞事,若是他甩甩衣袖不管只怕就要落入劉氏之手。若當真如此哪里還有她的活路。
繁華大院里唯一不缺的就是女子。想要在這里生存下去也要講究些許原則。要么妖艷,要么純潔。這一紅一白向來彼此纏繞。
“小姐。”竹影的聲音自暗中響起。
錦娘連忙起身掌了燈道“沒事吧。”言語間透著深深的擔憂。
“要小姐擔心了。”竟摻雜著一絲哽咽。
屋內亮了起來。竹影身上的深藍色粗布夾襖已不是上午那件。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氣。錦娘上前拉她。“啊。”她皺眉叫了起來。
她卷起她粗簡的棉衣,露出血跡斑斑的鞭痕。斑白的皮膚上細密的附著蜈蚣般丑陋的疤痕。新舊交替間竟沒有一絲好皮。
錦娘氣的發抖,眼神凌厲,手指嵌進肉里。她鮮少生氣。就算是年少時聽父親說要將她賣與怡紅院她也沒有如此憤怒。
想起她兒時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劉氏下手果真比蕭霖還狠。
竹影被她這樣陌生的眼神嚇到,心里卻是滿滿的感動。這些年來從未有人真心關心過她。她抽了抽被她拉著的手臂安慰道“小姐,不疼的。”
“別動,這傷口定要上藥的。若是連自己都不知如何疼愛自己又怎能換得別人的憐惜。”錦娘扶著她坐到一邊,端來熱水又從內室拿出木匣拉過她的手臂,不容她拒絕。
竹影眼眶一熱,流下淚來。
她小心的為她清理傷口,紅燭的光暈描摹著她細致的面龐。與竹影,她終是放心了。
“小姐,你是如何脫身的。”竹影忍不住問。
錦娘抬頭神秘的一笑。梨渦淺淺,帶著少女的俏皮與嫵媚。竹影想如此美艷只怕女子看了都要失神更何況是男子。
見錦娘不語她也不再問下去。與她相處這些時日總覺得眼前這位主子非等閑之輩。
將手中的木塞堵住狹小的青瓷瓶口,方才問“竹影,我不記得與你有任何恩惠。”
竹影道“小姐可能忘了,那年冬季我被夫人懲罰跪在濕冷的雜院里若不是小姐那條被子和熱湯我恐怕就要活活的凍死了。”
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彼時她在柳姬處伺候。柳姬喜梅,她常常到后院的小山上為她采摘。那日她不過是看那個女婢可憐。。。。。。。
她沒有問過她的名字甚至沒有記住她的樣子。而她卻記得如此清楚。
竹影接著道“夫人表面上溫婉嫻靜其實性子極差,在外受了氣只能在屋里發。劉嬤嬤是她娘家帶來的嫁妝從小伺候身邊自是沒事,可我們這些丫頭就倒霉了。夫人不受寵三天兩頭換著法的折磨我們。自從跟了小姐之后有好些姐妹都羨慕我類。”竹影似是變的歡快,仿佛遇上錦娘便是脫離了苦海。
錦娘看著她在心里苦笑,迄今為止她自己的命運都還掌握在別人手中。
她起身道“早些歇著吧,這傷疤暫時不要沾水。”
“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兒?”竹影見她披衣出門驚道。
“去透透氣。”
風冷冷的刮著她精致的面龐,刀一般疼。竹影回來卻不見蕭衡尾隨,怕是在處理蕭岳塘的事。
眼前不禁又浮現那個白皙干凈的男子,烏黑深邃的眼眸在黃昏中閃著透亮的光芒。
她不由的嘆了口氣,也許此生注定只是擦肩而過。
偏小的院落只連著井院一條路,鮮紅色的燭光染了她潔白的衣袖。今日的井院似乎比往常還要熱騰。各房的管事大聲叫嚷,婢子們扎堆在一起嘀嘀咕咕。唯獨少了綠荷的身影。
有婢子瞧見了她俯身道“見過小姐。”
此話一出,人群立刻靜了下來。在她們眼中如今蕭衡回來錦娘定是要恩寵加身的。所有女婢皆不敢造次俯身卑恭道“請小姐安。”
聲音伴著夜風涌入耳際帶著些許冷硬,突然覺得從前她向往的生活原來如此無趣,她一聲不吭轉身回了院。
次日,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到床幔上她才幽幽的醒來。
獨自起身更衣凈面。竹影進來道“小姐醒了怎不叫婢子。”
錦娘自妝臺前抬頭道“不過是些瑣事又不是沒做過。”從銅鏡里瞥見她手中的衣物皺著眉道“傷還沒好做什么活。”
“不礙事的。”
錦娘見她面色不好問道“發生了何事。”
“沒什么。”
她腦中忽然浮現那晚的夢魘顫聲道“是綠荷出什么事了么。”
“她投了井。”
描眉的手一抖,偏了出去。
錦娘定定神問“何時的事?”
“昨夜子時,在后院。”
錦娘不吭聲等著她的下文。竹影道“昨夜老爺和夫人連夜處理岳塘公子的事,公子說府上母親病情深重不宜見喜。所以。。。。”
母親病情深重,不宜見喜。如若是她,他是否也會說的這么云淡風輕。
如此一來她對蕭岳塘算是徹底死心,如此冷情之人豈能托付。他可知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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