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難受不難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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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么比這更屈辱的事情嗎?”坐在聚沙口執政大廳的是獸人,其首位上正是坐著一位壯碩如鐵塔的熊族將軍。他壓抑著十足的烈怒,低沉的嗓子被怒火燒得嘶啞。
“碰!”巨大的響聲和木板斷裂的聲音,那是黑木桌被他一拳打斷的最后哀鳴。他到底是沒能壓抑得住胸口的憤怒:“你們告訴我,就在一海里外停著一艘敵軍的戰艦,而我們卻無可奈何?你們要我怎么向祖國報告?你確定我們不會被判以叛國罪嗎!誰能抬起頭回答我!”
他越說越憤怒,把人族審美觀中唯一稱得上美觀的肩甲一把胡亂拆下來,一把拍在木桌上。
“此毒瘤不除,他日必無安寧!”他的唾沫星子都夾著一股濃濃的煙味,可是猩紅的眼睛里讓在座的獸人軍官都明白了將領的決心。
現在距離佛爺殺進聚沙口,又瀟瀟灑灑殺回去已經過了半天了。
聚沙口的獸人除了緊急聯系海上警戒的艦隊,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那艘黑色戰艦上沒什么準頭的火炮肆意戲弄他們的神經。
造成的實際損失是一回事,可是更讓軍官們焦心的是士氣問題。被別人殺了個對穿,然后留不住也就算了,別人就停在面前讓你打你也打不到。而那一門黑黢黢的主炮巨大炮口就這么捧在美人魚雕像的手掌心,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我的天,你還能更惡心一點嗎?毒瘤!毒瘤!絕對是毒瘤!
“轟!”主炮突然怒吼出聲,一顆巨大的葡萄彈在聚沙口炸開,細小的圓珠瞬間洞穿了無數獸人的身軀,驚起一大片哀嚎怒吼。
“我懷疑剛剛有人背著我說我壞話。”佛爺懶懶地揉揉惺忪睡眼,發現甲板上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頗為靦腆地解釋了一句。
靦腆?凱恩想了想,默默把這個詞劃入貶義詞的范疇。他現在終于是明白“禍害遺千年”是什么意思了。令人遺憾的是,可敬的圣騎士閣下也變成了“禍害”的一部分。
“佛爺,我們現在恐怕處境不妙。”凱恩理了理思緒,把自己的想法扭回正常的思路上,盡一個副師長的職責。
佛爺抓抓自己的微長金發,隨手從冰封的水果木箱里撈出一個帶冰渣子的圓圓果子,靠著船長室的墻壁坐下,隨便擦了擦就咔擦咬一口。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佛爺滿不在乎地說道,微微瞇起眼,享受午后的悠哉時光。
如果沒有前面虎視眈眈的敵軍,看起來好像還真是來度假的。
“前面駐扎的獸人至少有十七萬,而且是比較精銳的士兵。我們要強行正面突破的話,全身而退的成功率低于一成,要減員的可能性在六成以上,最后能夠撤離的幾率五五開吧。”佛爺無所謂地咬著帶冰渣的果實,“嘶~牙齒還真有點受不了。”
安靜侍立在一旁的巽夜被佛爺粗魯地一把抓過去,用衣領搓搓后頸,就把帶冰的果子摁在他脖子背面。讓可憐的小貓咪壓抑地尖叫一聲,幾乎蜷縮成一團。
“后面的獸人艦隊,至少有兩個滿編艦隊,甚至可能更多。現在正接到總部的號令,趕回來,嗯,至少會回來半個艦隊,也就是六只戰艦。”佛爺愜意地細細揉捏著巽夜嬌嫩的貓耳,“無所謂,反正我們的船都扛不住任何正規的海戰。”
“那不就是說……”嵐驚地幾乎跳起來,“我們必死無疑嗎!”
“啊啊啊,是啊是啊,所以有什么想做還沒做的傻事,趁現在還可以做。要是誰想和美麗的人魚小姐來一段丹林頓式的浪漫邂逅,我可以牽線搭橋。”佛爺笑瞇瞇地看著嵐。
嵐憋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話。這大海上,還能實現啥個遺愿。現在只能說:“突然失去了夢想。”
“也不是必死無疑嘛。”佛爺最是喜歡戲弄別人了,看別人可愛的反應就讓他有惡作劇成功的滿足和竊喜。“講道理,只要祖國的援兵來得夠及時,配合我們打一個里應外合,不止能夠奪回聚沙口,還能反手給趕來的獸人海軍一個見面禮。”
“講道理……”凱恩抓住了佛爺話里這個莫名其妙的重點,一臉滄桑,不知道是他覺得生機渺茫,還是感嘆自己的思路已經被佛爺帶歪了。“講道理,祖國的援軍不可能來得這么快。大軍的行進比我們特戰師要復雜得多,也慢得多。而且還要開各種作戰會議,做戰前分析,軍資安排,情報采集……”
“那我們打賭好不好?我賭援軍會及時到來。”佛爺笑嘻嘻地坐直了身子,那副模樣永遠是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凱恩細細思索,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么環節,而正是這個環節讓佛爺信心百倍。毫無疑問,這個邏輯是正確的,然而令人挫敗的是,明知如此,他還是無法找出這個被遺漏的環節。
這也正是佛爺的神奇之處,他把縝密的心思和嚴謹的邏輯推理統統掩藏在肆意瘋狂的行為和表情之下,變成另一種高調的不動聲色。沒有誰不被迷惑,因為從某些角度上來說,他的勇敢已經足夠讓他用瘋狂連同自己也欺瞞過去。
一些看似環環相扣的謀劃,很可能只是一時興起的隨機應變,誰也吃不準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更是無從揣摩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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