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番外二·瘋子和藥(5)(2/3)
報道他的尸體被晨練居民發現在草叢中,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身體始終在不停地動作,抬腿、跑步、跳躍、打彎。房立文已經一天沒有吃過飯了,肚子餓得要命,整個人都是軟的,可是他的手腳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般,反而是他的魂靈如同離開了軀殼,漂浮在了空中。他看著自己好幾次險些摔倒,爬起來又繼續跑,看著自己腿部也中了一槍,然而仍然拖著腿穿過了綠地,試圖尋找有人群有警察的地方,卻越跑越偏僻,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這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帶,整條馬路上幾乎不見人影,只有遠處的工地上還亮著些燈火,他想要往工地上跑,想要呼救,子彈卻逼得他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跑,他轉入了一條小巷,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門頭,一盞溫暖的、昏黃的燈亮在那門楣下,照亮了旁邊一只掛著的小小的晴雨娃娃。
“救命,救命!”房立文終于大喊出聲,但那只是他以為自己喊得很大聲,事實上他的聲音幾近微不可聞,槍傷帶走了血液,也帶走了他清醒的意識,體力的透支使得他在下一刻跌倒在地。距離那個門口只有三米不到了,即使爬也要……
追蹤者走了過來,黑洞洞的槍管探出,一面謹慎地觀察著四周。上頭的命令是如果確實不能將房立文帶回去,那便就地格殺,但是需要注意,不得損毀他手里的東西。
房立文依然在努力向前爬著,他的手拼命向前伸出,身體卻無法動彈,這使得他整個人在地上都顯得扭曲和猙獰,類似一個驚嘆號與問號的組合:“救命……救……”
眼看著追蹤者的子彈就要出膛,恰在此時,溫暖燈光映照下的緊閉著的大門突然開啟了,一名高個子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向外頭掃了一眼。只是一瞬間,追蹤者感覺自己仿佛被這男人如有實形的目光擊中,他的手緩了一緩,等到反應過來,男人已將房立文抱起來,迅速地抱進屋去了。
大門關上,殺手的耳機里也傳來了聲音:“此地敏感,先撤退。”殺手收了線,暴躁地看了一眼那個門口,晴雨娃娃被風吹到打了個轉,露出了一雙瞪視著的并不怎么可愛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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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就像是同時被拋在了冰水與火海之中,一會兒冰冷刺骨,幾乎連骨髓都要凍僵,一會兒又是火燙灼人,像是連腦髓都要烤干,房立文意識模糊地想,難道他已經死了,來到了地獄嗎?他的耳邊斷斷續續有些聲音傳來,像是有幾個人在對話,他聽見了醫院、我來、麻醉、沒問題幾個詞組,然后他覺得有什么帶著涼意的東西靠近了他,那是一種與“冰水”完全不同的涼意,帶著一種下意識讓人放松的感覺,然而下一刻,他就仿佛被一柄原始人的長矛扎穿了身體,幾乎要將他喚醒的疼痛猛烈襲擊了他,房立文只覺得腦子里某根始終緊繃著的弦被一下子扯斷,隨后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立文才慢慢地醒轉過來。他的身體十分虛弱,以至于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睜開眼睛,又用了更長的時間才弄明白自己此刻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床旁邊掛著兩袋葡萄糖輸液,正在慢慢吞吞地往下滴液。他就這樣瞪著那兩袋液體,虛弱地想著,他是被抓了嗎?他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嗎?
房立文抽了抽鼻子,作為一名文弱的學者,他在逃亡途中并未哭泣過,此時卻突然有了哭泣的沖動,可惜的是,他的身體因為太過虛弱,就連哭泣都暫時成了件無法辦到的事。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房立文沒有轉動脖子去看,過了一陣子,在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你醒了?”男人放下托盤。
房立文猛然想起來,這似乎是……似乎是那個他在昏迷前最后見到的男人,難道他是被帶到了那個掛著晴雨娃娃的門里面嗎?
男人看出了他的情緒起伏,說道:“你身上有兩處槍傷,但是運氣不錯,都沒傷到要害,其中一處只是擦傷,另一顆嵌在小腿里的子彈已經給你取出來了,但是由于你的體質虛弱,短時期內都需要臥床休養。”
房立文艱難地蠕動著嘴唇,發出干啞的聲音:“包……我的包……”
男人起身,過了會手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棕色牛津包:“在這里,沒人打開看過。”
房立文拼命動著身體,似乎想要將那只包接過去,男人看出來了,彎腰將那只包放到了他的枕邊:“放心,沒人拿你的東西。你再睡一會吧,我過一會再來看你。”他說著,站起身,給房立文換了頭上的冰貼又喂了他點水就離開了。
這個人是誰呢?為什么會救他?他們報警了嗎?弗萊,他雇的偵探還活著嗎?那個追蹤者呢?他們會來這里找他和他的救命恩人的麻煩嗎?一個一個問題在房立文的腦海里亂蹦亂跳,就像是在做不規則分子運動的可惡的小分子們,房立文以為自己會心煩意亂到睡不著,然而只不過是一會兒,他便伴隨著額頭上的涼意再次沉入了夢鄉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房立文覺得自己好了很多了,頭腦開始正常運轉,雖然傷口和其他一些傷痕都實在疼得厲害。夕陽從窗外打進來,他慢慢地轉動脖子,看著這間屋子。屋子不大,卻布置得溫馨舒適,一枝新鮮的薔薇花插在花瓶里,散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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