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十一 驚鴻仙子驚鴻劍(1/3)
?葉謹嵐被柳逸安提住手肘,在道上狂奔,只覺得兩側夾竹桃枝疾退如飛,耳畔風聲呼嘯,心中已為柳逸安的高明輕身功夫暗暗稱奇。轉瞬間,那打斗聲變得越來越明晰,二人轉過一個山坳,便看見道路正中,有一群人在那里搏刃廝殺。
他們尋了一處隱蔽的所在,細細的觀看場中眾人的打斗。人群之中赫然有一兩囚車,中央囚困的一人須發皆為深褐,蓬亂的枯發掩蓋容顏,看不清面龐,只見其手足皆被沉重的鐵鐐鎖銬,那囚車四圍皆是碗口大的杉木,便是猛獸困于其中也不能掙脫。
“莫非是劫囚?”柳逸安低聲說道,葉謹嵐卻是啞然,青天白日如此明目張膽攔截官囚,那群黑衣人確實是無視王法昭昭。
“若非愚兄手足俱殘,此時定要殺盡那些胡作非為的賊人!”葉謹嵐憤然說道。柳逸安看他一眼,心中嘆道:“兄長生性耿直,心中只認忠義二字,雖然經歷過諸多磨難,卻絲毫沒有礪平棱角!”
柳逸安見那幫運囚的官差,竟然個個都是呼吸沉斂,手段高強的能手,心中暗驚:“素聞北地因與遼人征戰,好漢英雄輩出,想不到連官衙小卒都強橫如斯,讓人稱異!”只見那為首一人雙眉入鬢,鳳眼朝天,皂衣黑靴,腰系玉帶,手中雙锏如同出林猛虎,開闔間風云變幻,兇險迭出,攻則無孔不入,守則密不透風。柳逸安看那雙锏之上隱隱附有寒芒,仿佛鍍上了一層明玉,竟然是內力催使的罡氣,心中又是一驚:“這節級好精湛的內力,比之葉兄也不遑多讓!”高手內家功夫如臻先天之境,便會在所使的兵刃上灌入雄渾的勁氣,使身軀與兵刃合而為一,而兵刃上的勁氣外溢則形成仿佛玉石青芒一般的氣旋,稱為刃罡。劍鋒之上勁氣如錐,稱作劍芒;刀刃之上勁氣如帶,稱為刀罡。然而無論劍芒還是刀罡,那凌厲的罡氣不過集中在鋒芒處,劍為一點,刀為一線,然而像那位武官一般能在三尺長的雙锏都附上青碧如翡翠的罡氣,此般內息如同云天汪洋一般浩瀚,普天之下也是寥寥。
“師父曾言:中華武林藏龍臥虎,那些所謂巨擘耆宿不過井底之蛙,盲目自大罷了!草莽間自有強手,山野中更隱高人。這位節級如此高深功夫,歲寒莊上遇到的眾人多半不是他一合之敵,除了無妄僧可以降住他,那些名門正派執牛耳者都很難在他手下撐過百招。柳逸安想到此不覺懊悔起來,他在衡山期間,憊懶貪頑,只喜學那些華美優雅的功夫,連自己修習的寒月訣都是被棋仙逼迫練的。柳逸安看那武官招式古拙而靈動,沉凝而雋秀,自認不能在他手下討了好去。
恍惚間,卻見局勢逐漸明朗,那群黑衣人雖然武藝高強,強勝那些衙役一籌,奈何以少敵多,漸漸不支,不時有人被斬殺在山道之中。皓白如銀的雪地上,鮮血點點仿佛臘梅盛開,腥稠之氣彌漫開來,充斥天地。
柳逸安一直為那個武官吸引,此時方才定睛去看與他搏殺的黑衣人,只見其身材略顯纖瘦,然而靈動異常,仿佛清云蔽月,又如流風回雪,手中青鋒之上赤紅光芒吞吐,竟然以巧對拙,以柔制剛,與那武官相斗,各擅勝場,互有攻守。柳逸安看他背影,隱約有似曾相識之感,卻又說不出他究竟是誰,此時忽然聽得那黑衣人一聲清嘯,擊空而起,手中長劍疾掠而下,如同長虹貫日,劃出詭異奇絕的弧線,斬向那個武官肩井。
“是她!”柳逸安驚喜道,回頭看向滿臉愕然的葉謹嵐,興奮的道,“那群黑衣人便是昨夜在宜賓客棧的那些大漢,與那個武官搏殺的便是那個紅衣女子……”
葉謹嵐聞言一驚,連忙直起身在場中用目光急急搜尋。柳逸安知道他是在找尋那個青衣女子,便在他耳邊低聲道:“那個青衣女子想必是足傷未愈,沒有與他們同來!”
葉謹嵐臉上的失望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欣欣然,眼見那些黑衣人已由原來的十余人驟減至七人,那個青衣女子沒來反而是一件好事。葉謹嵐原來與那些官差同仇敵愾,現在卻暗暗為那些劫匪擔憂,情之一物,無人能免。
那個女子這一劍隱有驚雷之勢,卻無破風之聲,便是昨夜那個青衣女子斬向柳逸安的一招,只是那個青衣女子無論勁道還是靈變都輸遜這個紅衣女子一截。“昨夜要是想殺我的人換做是她,我必定不能全身而退!”柳逸安心有余悸,昨夜攜葉謹嵐逃走,原來是怕與那個紅衣女子相斗時錯手傷她,現在看她武藝如此高絕,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尚且還不能定論。
那武官見她劍招凌厲,不敢輕攖其鋒,腳劃兩儀,交叉雙锏,格向這如迅雷急電的一劍。劍锏交擊,電光四濺,卻見那女子手上長劍脫手而出,斬勢幻作旋勢,以那雙锏交接處為軸旋轉起來,劍鋒在那個武官胸膛劃開一道尺余的口子,鮮血洶涌而出。
“通判大人!”那群衙役見狀,慌忙把那個武官從血泊之中搶出。
“通判?”葉謹嵐與柳逸安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驚異。
那個女子見一擊得手,也不追擊,折身如燕,飛向那輛囚車,手中長劍疾舞如風,那鎖囚的鐵鐐應聲而斷,囚籠支架四分五裂。
“爹爹!”那個女子扶起那個衣衫襤褸的囚徒,見其全身鞭痕交錯,鮮血痂結,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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