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挑釁(1/2)
第二天一早,天氣清寂,和風(fēng)陣陣。
逢了村長家的長孫許清水例行去鎮(zhèn)上送菜的日子,天不亮他就和夫郎兩個便起來準(zhǔn)備了。
他們家在斜柳村有幾十畝田地,其中多半種糧,小半種菜,即使如此自家人也是吃不完的。
所以他們這房專門與鎮(zhèn)上往來,專供幾家酒樓和食肆,做送菜的生意。
等到幾大筐蔬菜裝上板車,熹微的晨光里現(xiàn)出兩道人影。
許清水的夫郎楊紅兒率先認(rèn)出其中一人,見對方直直地往自己所在的方向來,便料想也許是來搭牛車的。
“這不是菜哥兒么?一大早這是往哪去?”
原先楊紅兒和溫野菜在村里僅僅是點(diǎn)頭之交,他不喜背后說人,可也從沒熱絡(luò)過,單純二字:不熟。
不過上回孩子他爺爺回來,口口聲聲說溫野菜招的夫婿是個郎中,日后肯定有出息。
一聽以后村里有郎中了,一家子都挺高興。
就算家里太爺是村長,也替代不了郎中在村中的地位。
那時楊紅兒就想著,以后見了這兩口子,還是該客氣些,畢竟早晚有麻煩人家的時候。
招呼完他視線旁移,先看到了一根在地上戳來戳去的竹竿,往上,瞧見一張有些陌生,但絕對認(rèn)得出的臉。
碰巧許清水也注意到了這邊,語氣意外。
“喻郎中,你這是要一道上山?”
可是看這竹竿子,分明眼睛還沒好呢。
溫野菜背著竹筐,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清水哥,清水嫂,我和商枝要一起去鎮(zhèn)上,但他眼睛沒好,走路不太方便,我想著能不能讓他搭你們家的牛車?只他一人,不曉得能不能空出地方來,我走路就成。”
許清水是許百富家的長房長孫,以后不出意外怕也是個接棒子當(dāng)村長的料。
從小受親爺爺和親爹的耳提面命,人品無缺,娶了楊紅兒后,兩口子在村里素來與人為善。
去鎮(zhèn)上送菜時,牛車供村里的人搭乘也是慣例,不過不是白坐的,一個人來回收五文錢。
溫野菜以前帶他家三伢去鎮(zhèn)上看病,心疼三伢走不得遠(yuǎn)路,已搭過好幾回。
許清水夫夫兩個對視一眼,今日送去鎮(zhèn)上的菜不多,家里的板車也結(jié)實。
往常載著家里人去趕集時,加上糧食貨物,再加四五個人都坐得。
今日就是把這小兩口都添上,應(yīng)當(dāng)也是妥妥地沒問題。
“這有什么難的,等我們收拾收拾,莫說喻郎中,菜哥兒你也一道上來,不然跟在牛車后頭,有你累的。”
承了楊紅兒的熱情,兩人把身上的竹筐卸下,在一旁等待。
清早晨霧未散,裊裊綽綽。
隔著霧氣,溫野菜瞧見村里也有幾人要出村,只不過都是自己憑腿腳去的。
不多時,溫野菜便聽見了一把尖細(xì)嗓音,想認(rèn)不出是誰的都難,當(dāng)即不太愉快地朝那方向睨了一眼。
意料之中的,看見了素來與自己不對付的王家哥兒王小玉,正與幾人結(jié)伴前行。
“大早晨的就碰上這個人,晦氣?!?
他不欲和人吵架,只低聲同喻商枝抱怨。
哪知他雖有心回避,王小玉這個渾貨,卻非要一門心思往上撞。
而其余同行的幾人,都知曉王小玉和溫野菜的過節(jié)。
原因是王小玉的娘常金蓮與溫野菜的娘喬梅,都是一個村子出來的姑娘。
常金蓮比喬梅早一年許了王小玉的爹王百川,家里良田近三十畝,是斜柳村排得上號的富農(nóng),沒少揶揄后來的喬梅和她漢子家里的那幾間破屋。
而且她自詡肚子爭氣,成親頭三年就給王家添了兩個大胖小子,而喬梅身子弱,一直沒有懷身子不說,后來好歹有了,還是個“賠錢”的哥兒。
哪知后來溫永福有能耐,日子越過越好,建了新房,買了肥田,喬梅天天換著簪子鐲子戴,穿得都是細(xì)布衣裳,上面還沒有公爹婆母需要侍奉,不要太滋潤。
哪怕得第二胎又是個姐兒,也足夠氣得常金蓮牙癢癢,兩人見面就要掐上幾回合。
后來喬梅守寡乃至病逝,她揚(yáng)眉吐氣了,依舊不積口德。
把個家里的小哥兒拐帶壞,每每見了溫野菜都是針尖對麥芒。
有了這段前因,既沒那么趕時間,幾人樂得站在一邊看熱鬧。
只見王小玉放著大路不走,非要貼著邊走到溫野菜的眼前,裝模作樣地往倆筐子里看了一眼。
“溫野菜,你這是去鎮(zhèn)上賣貨么?怎么不見獵貨,盡是些草。眼下春菜可賣不上什么價了,而且你這些怎么還干巴巴的,該不會曬成菜干了吧?”
村里確實有把蔬菜做成菜干的吃法,不過那都是村戶人為了給冬日囤口糧想的法子。
而鎮(zhèn)上那些人,吃春菜吃的就是一口鮮。
溫野菜撇了他一眼,一臉沒趣,干巴巴道:“你再仔細(xì)看看,這是哪門子的菜干?眼神不好還學(xué)人家長紅眼,你走這一路可得好好看著點(diǎn),別一不留神掉溝里,沾一身腥?!?
王小玉的挑釁太低級,喻商枝在身邊,他看自家相公還來不及,因此只回敬了兩句就罷休。
王小玉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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