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魚(1/2)
說起來,藥鋪本來看許鵬是莊稼漢子,多半不懂行情,想要壓價,一枚蛇膽居然只想出二兩銀子。
許鵬卻是從喻商枝這里打聽過市價,沒讓藥鋪得逞,執意開價五兩。
最后果然在鎮上找到一家大方的藥鋪買走,還說日后若還有,盡數送來。
銀錢皆分給了那日一起去捉蛇的漢子,各家都是團團喜氣,五個人,一人一兩銀子,這可是一筆大錢。
笑著說了會兒話,蘇翠芬提起一同拿來的竹筐,里面是十來根春筍。
“后山春筍發了,正是鮮嫩時候,我想著你家近來事多,哪里有空去采挖,今日家里得了一大筐,我揀了些來,快收著。”
溫野菜靠著木棍,金雞獨立地怵在門前,一臉不好意思。
“嬸子,你救了我的命,又成日給我們送吃食,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了。”
蘇翠芬展開因年歲而有了些風霜的笑臉,沒用力地拍了一下溫野菜的手背。
“你這孩子,有了相公后怎么和嬸子愈發見外了?等回頭,我讓喻小子說說你。”
正巧喻商枝從屋里走出來,他聽見自己名字,打招呼道:“嬸子來了,方才可是叫我了?”
蘇翠芬忍不住噗嗤一笑,溫野菜忙開口:“咳咳……沒人叫你,你聽錯了。”
他也是奇了怪,自從喻商枝來到家里,過去與自己站一邊的人,都漸漸學著胳膊肘往外拐了。
就連溫二妞,都會在他喝藥不肯喝完,因嫌苦愣是剩了幾口時,拿著要去和喻商枝告狀的說法威脅他。
偏偏自己還就怕這套——喻商枝肚子里有墨水,道理一大堆,而他最怕聽人念叨。
喻商枝在旁聽著二人的對話,知曉不是什么大事,眸子雖空落著,笑意卻明朗。
蘇翠芬默默瞧著,目光在二人之間移來挪去,總覺得這小兩口之間的氛圍,比起之前又不一樣了。
***
溫野菜的恢復速度,比所有人預想中的更快。
七八日往后,就扔了木棍,全須全尾,蹦蹦跳跳。
喻商枝原本不信,可替他把過脈才知,溫野菜這身子確實壯得和頭牛一樣,已是大好了。
“再上山,一定萬事小心。我聽二妞說家里有去年剩下的雄黃,就取了一些和干姜研磨在一起做了藥囊,能避蛇蟲。日后除了冬日,你都隨身帶著,這味道是不太好聞,可總好過再挨一口。”
喻商枝掏出一個小小的藥囊,外面的布袋是溫二妞縫的,聞著有一股刺鼻的氣味。
溫野菜一把接過來,怎么看怎么高興。
“這還是你頭一回送我東西呢,沒問題,以后我只要上山就戴著它。”
不難聽出溫野菜對這小小物件的珍視,一個藥囊而已,裝的也不是什么珍貴藥材,喻商枝有些赧然。
別說兩人還有一層婚約的關系,就算是普通朋友,送這個也拿不出手。
轉而又聽溫野菜開口:“那個……你的錢袋還得過兩日才能好,你再等等我。”
這幾日在家養傷,溫野菜出不了門,得了許多閑暇,便開始給喻商枝做錢袋。
奈何他的針線功夫底子太差,從小野猴子似的不愿好好學,后來親娘去了,沒人教學,更是徹底放下了。
平日里撐死納個鞋底,給衣服打個補丁,何曾做過這么精細的東西,且不是自己有,是拿來送漢子。
期間白屏來探病,他請教了好半天,結果最后出來的成果仍是針腳似蜈蚣,上面的刺繡更是慘不忍睹。
左看右看,都實在拿不出手。
他想著還是拆了再改改,哪日得了空,讓屏哥兒手把手再教一遍才頂事。
喻商枝自也知道,溫野菜這幾日為了那個錢袋沒少費勁。
“不著急,那本就是你的錢,預備暫存在我這里而已。”
溫野菜聽了,略有不滿。
“你這說的哪門子話,咱倆是一家人,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他攥著手里的藥囊,甚至沒等上山就掛在了腰帶上,一點不嫌棄滿手雄黃味道。
至于那個錢袋上的刺繡……
他想,還是改改為好。
自己明明繡的是桑樹,屏哥兒非說像雜草。
不然還是退而求其次,繡兩片葉子說是桑葉罷了。
溫野菜心虛地想。
***
在家養傷耽誤的事不少,期間溫家沒有人下地,可農事不等人。
田里返青的麥子要追肥,稻子也到了準備育秧苗的時候。
好在有胡大樹夫夫幫襯,兩家田離的不遠,溫家又只有三畝地,他倆每日早出晚歸,多干幾個時辰,等到溫野菜能出門時,只需要除除草和等著移栽秧苗了。
溫野菜提了雞蛋去道謝,家里只有屏哥兒在,他卻執意不收。
“菜哥兒,可別再和我客氣,倒顯得咱倆生疏了。若不是你和喻郎中,我家蝶哥兒命都沒了,我家那口子也下不了分家的決心,我們一家三口,哪有今天清凈的日子過?”
上回那件事后,因拗不過胡大樹,在許百富的見證下胡家大房和二房分了家。
胡金氏自然歸大房贍養,胡大樹也沒含糊,按照許百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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