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發現(2/3)
的心思絲毫不知,聞言默不作聲地抿了抿唇,顯出兩盞梨渦。
他起初屬意招個贅婿進門,就是不想做那盆“潑出去的水”。
沒爹沒娘的哥兒,去了婆家哪能不受欺負?
若他再懷不上個一兒半女,三年期一過,一紙和離書,只得乖乖滾出門。
更別提他還有二妞和三伢,自己出嫁了,弟弟妹妹怎么辦?
他爹溫永福本是攔馬溝村溫家抱養的兒子,上面是一個長哥兒,一個次女,眼看就要無后,逼得沒辦法,從隔了好幾支,遷居斜柳村的遠房親戚那里,過繼一個死了爹娘的苦命小子。
剛來時,因是當親兒子養的,得了不少偏愛。
哪成想又過了兩年,他被斷定再難生育的祖母溫趙氏居然懷上一胎,還是個男孩。
一下子,溫永福成了溫家沒人管的小白菜。
溫老頭和溫趙氏,張口閉口就是養育之恩,溫永福給溫家當牛做馬,吃不飽穿不暖,好處全給了四弟溫永貴。
后來溫永福自個兒得了個機緣,師從老獵戶學了一手打獵手藝,足以安身立命,養活家小,便提了分家,一番傷筋動骨,好歹逃了那吃人的地方。
他無處可去,便還是回了斜柳村。
早死的爹娘留下的房子起先被親戚搶占,待他回來時早就破敗不堪,無人在意。
溫永福住進來,一點點地打拼,蓋出如今的土屋茅舍,生了三個娃娃。
可惜他早早撒手去了,沒過幾年也將媳婦接走,是斜柳村誰都曉得的苦命人。
所以溫家是沒有根的。
若是讓二妞和三伢落在這群親戚手里,那他還不如咬牙繳那滿十八后翻了倍的婚稅*算了。
而招贅就不一樣了,漢子進自己家,日后生了孩子也跟溫氏姓。
這個家里,做主的還是自己。
他找花媒婆說媒時,也說過要個性子軟和的。
如今喻商枝張口就是聽他的安排,他哪能不歡喜?
白日里賺了診費,也給了他,說是當做家用。
翠芬嬸說得沒錯,自己可不是撿到寶了么?
喻商枝吃了藥后用了些湯飯,溫野菜見此間無事,遂出門挑水,溫二妞在后院打掃雞窩。
而喻商枝趁這個時候,給獨留在家里的溫三伢把了脈。
其實只一副藥下去,是不會有什么太大變化的,不過第一次把脈時總歸有些匆忙。
這回他又細細診了一遍,問了更多的問題后,才示意三伢收回手。
“就按這個方子先吃上半個月,再做調整。對了,以前做沒做過艾灸?你夜里睡時不舒坦,睡前做一下艾灸,能睡得好些。”
溫三伢答道:“從前去鎮上醫館做過兩三回,做完覺得手腳都暖了,挺舒坦的。不過去鎮上麻煩,那艾條,一根就要十文,太貴了。”
這些話,也就是溫野菜不在家他才敢說。
大哥能掙不是假,可自己的病更是個無底洞。
溫三伢不止一次地想過,若不是自己每日都要吃藥,大哥就不必那么辛苦,想必早就能給家里再買幾畝良田,蓋起青磚瓦房,再給二妞早早攢出一筆豐厚的嫁妝。
他曾有一次賭氣說不治了,被大哥用力打了下屁股,狠狠地數落了一頓。
那是記憶里,大哥唯一一次對他發火。
喻商枝摸了摸溫三伢的發頂,感慨于他的早慧與懂事。
畢竟再早幾年的時候,他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孩童,居然卻已操心起家中的銀錢用度了。
思及自己住溫家的,吃溫家的,連喝的藥,也是溫野菜花錢抓的。
假以時日,自己若真的能解了婚約離開,哪怕銀錢還得清,人情卻更重。
除了給三伢看病開方子,他或許也該做點什么,幫溫家想個除了補貼家用的法子。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法子,最好是干不了農活的溫三伢也能幫得上忙的。
他心思動了幾番,很快有了主意,此刻只對溫三伢道:
“艾條這物進了藥鋪醫館,自然就貴了,其實做起來不難。不過做艾條需用陳艾,陳上三五年才可用,眼下是來不及。但趕明兒去采些艾草,回來睡前泡泡腳也有用。”
艾草遍地都是,這個不要錢。
溫三伢一聽能給家里省錢,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好多。
他現在對喻商枝多了幾絲佩服和依賴,所以把完脈,他也遲遲沒回自己的屋。
喻商枝不介意和這個聰明的孩子所相處一陣,知他愛讀書習字,遂順嘴教了他兩首湯頭歌。
《湯頭歌》是一本古籍,依照原主的記憶,此間異世應當是沒有的,但有類似的方劑歌訣匯總,只是叫別的名字罷了。
這些歌訣都編撰的朗朗上口,溫三伢默念了幾遍,覺得好玩,還想寫下來。
只是筆墨貴重,他不想隨意浪費,就用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寫著玩,遇到不知道的字,便抬頭問喻商枝。
“華蓋麻杏紫蘇子,茯苓陳草桑白皮;風寒束肺痰不爽,急宜煎服莫遲疑……”
童聲稚嫩,縈繞耳邊。
等湯頭歌背熟了,他的眼睛看向喻商枝的藥箱。
里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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