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同榻(2/3)
他才安心。
如今早起,溫二妞知曉大哥忙著,遂自己先去灶房架起小泥爐,把家里兩個人的藥熬上。
繼而轉身燒水,琢磨著準備早食。
家里還有沒吃完的雜面饅頭,架上籠屜熱一熱,下面煮粥。
前些日子泡的醬疙瘩差不多可以吃了,配粥配餅都好,她咂咂嘴,有些饞了。
大旺和二旺搖著尾巴在院子里轉圈,把三個主人挨個蹭了一遍,最后停在灶房門口坐下等飯。
屋里,白屏抱著的小蝶哥兒剛哭完一場,尚在抽噎著。
胡大樹一臉手足無措地湊在跟前,看夫郎哄孩子。
等到喻商枝被溫野菜扶著匆匆進來,方像是看見了定心丸。
“燒退了么?”喻商枝坐下時問道。
“退了退了!和您說的一樣,不到一個時辰就退了!不是我說,喻郎中您真是神了!”
胡大樹的感激是真心實意的,喻商枝只聽有關病患的結果,知曉沒再發熱就放了心。
“孩子退了燒,自然就餓了,哭大約是因為這個。你們平日里喂什么,去準備些來,和吃藥不沖突。”
胡大樹一聽,趕緊小跑回家拿小瓦罐,預備去二柱子家買今日的羊奶。
留下白屏抱著孩子,面對喻商枝這么個高大的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溫野菜見狀,就也坐在了床上,挨著白屏。
“商枝,你不用給蝶哥兒把把脈么?”
這疑問溫野菜早就有了,他見郎中看病,都是先把脈的,怎么到了小蝶哥兒這里就變了,難不成小孩子沒脈么?
他這么一問,白屏也好奇地看過來。
“三歲以下幼童的脈象都是不作數的,所以小兒生病不必摸脈。”他解釋過后,面前兩個哥兒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不過還有另一處需要看。”喻商枝撇過臉,掩唇咳嗽了幾下。
“我眼睛還未好,菜哥兒,你幫我。”
溫野菜抬起頭,一臉驚訝。
片刻后,白屏把小蝶哥兒抱到了窗下,這里有光,看著清楚。
只見喻商枝捏起小蝶哥兒軟乎乎的小指頭,露出食指內側,稍用了些力氣,輕輕捋動,口中解釋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小兒不用摸脈,常以望指紋代替。昨日夜里太暗,看不清楚,菜哥兒,一會兒你就幫我瞧食指里側,這一條線。”
喻商枝修長的之間比劃了一下,“迎著光看,能看到一條紋路,告訴我顏色,長短到哪個指節。”
轉而又怕孩子小爹對溫野菜不放心,補充道:“白屏也一道跟著看看,這個不難,學會了,日后孩子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自己學著瞧。這樣找到郎中前,心里就有數了。”
溫野菜和白屏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對視了一眼。
在他們心里,郎中看病是頂厲害的事,那些老郎中都留著山羊胡,瞇著眼睛把脈,最后再一臉高深莫測地說出結果。
怎么被喻商枝一講,好似這事簡單的他們也能做?
對于這事,喻商枝不覺奇怪。
上輩子的網絡時代,各類科普滿天飛,短視頻也發達,想知道什么,動動手指就能學到。
醫學精深,非簡單便能參透。
可一些尋常的醫學常識,在腦子里裝一些,沒壞處。
只是這失明對于行醫來講,實在耽誤事。
小蝶哥兒年歲太小,情況特殊,只能使一使這權宜之計。
望指紋有一句口訣是“浮沉分表里,紅紫辨寒熱,淡滯分虛實,三關定輕重”。
浮沉、淡帶不好解釋,余下兩個簡單些。
捋了一會兒,憑借經驗,喻商枝估摸著指紋顯出來了。
于是就讓跟前兩個人抱起孩子,迎著窗子透進來的光看。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兩個哥兒看了半天,方勉強說了個結果。
道是瞧著紋路是青紫色,沒超過靠近虎口的第一道指節橫紋。
“和癥狀對上了,也不嚴重,回去吃一陣子藥便好了。小孩子就是這般,容易生病些,沒什么大礙。唯獨有一點,這時節天變得厲害,忽冷忽熱,最要緊的是別再著涼。”
喻商枝點點頭,認可了他們的觀察。
溫野菜拍了拍白屏的手背,“商枝都這么說,那就是沒事了,小蝶哥兒福氣厚著呢。”
白屏生養了孩子,性子也不似溫野菜這么堅強,孩子一病就多愁善感了些。
這會兒想到小蝶哥兒性命無礙,又不禁濕了眼睛。
溫野菜最不擅長應付這局面,他會說些安慰話,可就那么幾句來回說,不太夠用。
思前想后,決定岔開話題。
“接下來是不是要寫方子了?我去叫三伢帶著紙筆過來。”
哪知剛一起身,院子里兩條狗齊齊叫起來。
“這是怎的了?”溫野菜眉頭聳起一到淺淺紋路。
大旺和二旺叫出這等動靜,定是有生人上門。
必不是胡大樹,因為這一夜胡大樹出入幾次,大旺和二旺肯定記住他身上的氣味,不至于如此緊張。
屋里靜謐,外面嘈雜,隱隱約約地,能聽見漢子與婦人的爭執聲。
白屏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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