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債？她自己做出的好事居然要我們償還，什么道理？”欞歌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在言語中那細微的顫抖已經(jīng)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她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近乎崩潰的神經(jīng)幾乎吸納了她全身的血液，“哦，我不能再說話了，再說話的話非得發(fā)瘋不可。”于是她合上了蒼白的口唇，不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還記得十多年前，她說的那句話嗎？”循源平靜地說著。
    “我還記得，那時的上代敏圣星—雁川在我們釋放結印時想要阻止我們，結果……”萬鈞說著，語氣開始有些生哽，所有人都知道在東西圣分化之前他們是多好的朋友。當時發(fā)生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景幻雁川，你們是逃不掉的，還是盡快束手就擒，隨我們回到圣庭接受懲罰，那樣你們所犯下的罪孽會受到一些寬恕……”圣庭審判者對著相隔千里，相互依偎著的身影大聲地說著，鐘磬般穿云透霧的威嚴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清界海面上空每一個圣族的耳中。
    “罪孽？哈哈哈哈……罪孽？”身披九霄云鎧的雁川是那樣的意氣風發(fā)，瀟灑俊逸的面龐上一道橫貫于間的刀疤非但沒有破壞他的英俊，反而將他不拘約束的個性襯托地淋漓盡致，他左手攬抱著持琴的景幻，右手持著一柄華美精致的長劍，云霄圖案點綴其間，凜冽的寒芒直指面前上千的圣族和其他三個曾經(jīng)一同出生入死的開拓者伙伴，沒有半點畏懼，“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罪孽？！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是罪孽？！”
    “愛情是建立在共同的信仰之上的……”
    “胡說！你們都在胡說！”呼嘯而出的劍勢令人毛骨悚然，清界敏系最強者，敏圣星—雁川以自己一人之力，震懾住了上千圣族強者。
    “肅靜！”一層更加強盛的力量呈波紋狀散開，在清界浩瀚無邊的大海上炸起陣陣狂暴的漣漪，雁川銀白的身影瞬間帶著懷中的景幻閃出數(shù)百米，避開了這強悍氣勢的鋒芒。
    “你們這些自詡為命運正軌的假圣者，真小人！你們?yōu)榱俗约旱睦嬷贫ǔ龈鞣N自相矛盾的條條款款，人前頤指氣使，背后行跡齷齪，你們以為自己掌握了整個混沌的命脈，你們以為自己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脈，你們以為自己可以借助那些莫須有的規(guī)定和無量的壽命一直將這些緊握在手中，你們……”
    “雁川，你這個西圣的叛徒，你有什么權利來污蔑真正將真理掌握在手中的智者！”西圣皇子—卓翔的聲音雖大，但底氣明顯地不足。
    “怎么，你心虛了？”雁川的嘴角撩起一個蔑視的幅度，“我不求能改變這個現(xiàn)狀，但是……”雁川平舉起手中的三尺寒霜，銀芒吞吐的劍鋒直指西圣族帝闕的方向，“我的命運只由我，由不得你們這些神棍來指引！”
    雁川懷中的景幻抬起迷人的眼瞼，丹鳳眼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情感，她清楚雁川為了她所做出的舉動已經(jīng)讓他無法回頭面對他的族人，無法再在清界找到立錐之地。
    “景，你怕了嗎？”雁川用溫柔含情的語調說著，對外人所表現(xiàn)出的冷厲已經(jīng)蕩然無存。
    “雁，我不怕。”景幻將頭再向雁川的懷里靠了靠，眼神中滿是不可阻撓的黎明信念，“只要是你選擇的道路，無論有多么曲折，多么艱難，縱使腥云蔽目，滿地荊棘，我也會一直在你的身后追隨著你。”
    “我永遠愛著你，永遠。”
    “我也會永遠愛著你，永遠。”
    雁川輕輕俯下頭，在景幻的香額上吻了一下，帶著最初的信仰和希望昂起首，長劍直指身前的千軍萬馬，澎湃的戰(zhàn)意如腳下波濤洶涌的大海般狂暴強盛。
    “來吧！為了我們最初的信仰和命運的抉擇！無論今天是生，是死，都沒有人會感到后悔和難過，因為我們都有自己誓死追隨的信仰；無論它是對，是錯，都是我們自清界的晨曦第一次穿過層層迷霧就已經(jīng)存在的，不管晝生夜落，即使夜幕散去后依然是黑色的絕望，我們也相信在那無明的底色下是黎明溫和的旭日照常升起！”
    澎湃洶涌的浪潮隨著現(xiàn)場氣氛凝重而逐漸變得穩(wěn)定而恐懼，似乎是一頭受到驚嚇的瘋獸逐漸安靜了下來，一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景，你聽我的，”雁川壓低了聲音，“我們腳下的海底就是濁元，一會兒我去拖住他們，你就……”沒等雁川用低沉的聲音說完，景幻已經(jīng)將一只白暫地手輕輕掩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雁，你知道，我不會走的。”
    “不，你必須走……”
    “要走一起走。”景幻將頭緊緊地貼在雁川堅實的胸膛上，雙臂用力地環(huán)住雁川的腰背，似乎擔心他隨時會消失在她的眼前。
    “等我。”雁川松開了手，屏息凝視前方，一個巨大的黑色圣痕印記從他的腳下緩緩升起，在空間中劃出陣陣波紋。十二條黑氣縈繞的圣軌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黑色的圣文，像是來自未知空間中黝黑的風暴。
    下一刻，雁川的身影憑空消失了，黑色的氣息和銀亮的甲胄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所有人都知道，他動了。除了那幾個實力達到巔峰狀態(tài)的強者以外，其他的圣族都開始后撤，他們清楚自己呆在那里不過是礙手礙腳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