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2/2)
霍光與張安世定議廢昌邑王,“光、安世既定議,乃使田延年報丞相楊敞。敞驚懼,不知所言,汗出洽背,徒唯唯而已。”堂堂漢朝丞相竟汗出洽背,說明這時丞相已經“備位而矣”。
西漢后期,武帝時出現的大司馬、大將軍取代丞相通過尚書臺承擔起行政職責。
漢元帝時丞相改稱“司徒”,漢初以來的丞相負責制名存實亡。臣權勢力到達最低點。
漢朝后期的外戚政治萌芽于漢武帝末年,形成于昭、宣時期。
外戚政治是皇權的畸形發展,漢武帝時期皇權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皇權是通過削奪外朝官進而此消彼長達到的,皇帝的干練在其中發揮關鍵作用。問題在于不是每一位皇帝都像武帝、宣帝那樣干練,不少后繼皇帝本身很懦弱,可是皇帝又不會再將權力發還給外朝官,只有借助內朝官維系形勢,最方便的手段是借助親信外戚或者宦官維持。
漢元帝初年,“中書令弘恭、仆射石顯,自宣帝時久典樞機,明習文法。帝即位多疾,以顯久典事,中人無外黨,精專可信任,遂委以政,事無大小,因顯白決,貴幸傾朝,百僚皆敬事顯。”
宦官掌握尚書臺能夠令百僚“敬事顯”,足見尚書臺在中樞政治中的重要。幸好元帝以后宦官的權勢得以控制,可是西漢統治者沒有亡羊補牢,取代宦官政治的是外戚政治。
漢宣帝以后,大司馬這一崇銜逐漸成為實職,權高于丞相,職掌全國政務。
漢成帝改丞相為“大司徒”,御史大夫為“大司空”,將“大司馬”正式列入三公行列。《漢書·王莽傳》:漢元帝皇后王政君一家“父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居位輔政,家凡九侯、五大司馬”。
這樣的局勢直接導致臣權發展壯大,直接與皇權對峙,最終王莽代表的臣權篡位,臣權勢力達到最高峰。
漢光武帝平定天下,重建漢政權后,革除外戚政治,并改革了宰相制度。
漢光光武帝以“寓剛于柔”的策略,解決了怎樣排除功績顯赫、虎視眈眈的重臣對皇權構成威脅這一難題,善待功臣,但絕不允許功臣干政,同時又限制外戚坐大。
光武帝穩定形勢后,在行政制度上進行了重大改革,削奪“無所不統”的三公職權,以尚書臺處理原屬三公的日常政務,對三公外示尊崇,內奪其實權。
三公本有“調理陰陽”的職責,現在則拿這一職責使三公因天時不利主動引咎遜退。
東漢的胡廣就這樣反反復復做遍三公,卻毫無建樹,三公當職不當事,權力逐漸轉移到尚書臺。
尚書左、右仆射、司隸校尉三獨坐,成了實際上的行政負責人。
漢光武帝恐怕始料不及的是:他善待功臣使豪強坐大最終導致東漢末年的軍閥割據;削奪臣權所未及的是他的后代除明、章二帝外,都為短壽、庸碌之輩。
章帝死后,外戚竇氏即登臺執政,而年幼的皇帝又看不慣外戚的張揚跋扈,便聯合宦官誅殺外戚,如此便輪到宦官專權,到了王朝后期,外朝與內朝矛盾激化,最終宦官控制政權,發動“黨錮之禍”,結果使王朝中央政治不可收拾。
漢末,曹操“罷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以自己為丞相。擴展文武百官的權利,與漢帝劉協代表的皇權開始對峙,在這場對峙中,由于自己掌握了軍權,同時外部環境亂世又極為關鍵,臣權數次完勝皇權。
赤壁之戰前,孔子的直系后代孔融,殊死一搏,嚴厲呵斥曹操代表的臣權,并且竭力阻止曹操南下平劉滅孫,防止臣權再度擴大,只是無力回天,曹操自己當然大怒,滅孔融滿門,孔子直系后代因此斷絕,漢朝最后一個忠臣的死去代表了皇權徹底無翻身的機會。
如今司馬氏代表的臣權已經開始逐步蠶食這皇權了。
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代表了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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