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一一九 風暴海上來,火焰天崩去(1/2)
兩人繼續前進。孟帥跟著水思歸,一路沿著長廊往前,兩邊的海水越來越深,再沒有像水晶宮一樣的夢幻氛圍,反而越來越像是深海——靜謐、壓抑、黑暗的深海。
當初他在網上,也看過一些深海的照片——幽暗的環境、巨大的冰山、奇詭的生物,孟帥知道有一種叫做“深海恐懼癥”的癥候,當時他不能理解,看照片雖然有一時震撼,并無深層感觸,直到身處其中,才漸漸有了瑟然之意。
這時,游廊到了盡頭。眼前一片漆黑,似有黑洞將所有的光芒吸去。
沒有看到門戶,孟帥也不奇怪,很多時候秘境的門都是封死的,以空間為屏障,打開門戶,直接就跨入了新世界。
水思歸停了下來,道:“準備好了?”
孟帥奇怪,為什么要準備?水思歸將手放在空中,輕輕一按,一道縫隙裂開。
狂風!
劇烈的暴風狂涌而出,吹得孟帥倒退幾步,緊接著一道白浪撲面而來,打了他一身水。那浪頭有急又兇,孟帥眼睜睜的看著它打過來,被猛烈地風暴逼住,竟沒能躲開。
還沒拂過浪花,孟帥眼前金紅一片,卻是流火撲面,他雙手齊按,神力將流火引開,偏過了身軀。這也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在如此狂暴的風中,立足難穩,何況照顧周全?
他只覺得迎面吹來的不是風,是純粹的力量,來自于暴力本身的力量,人的力量在這種力量前如此渺小,就好像凡人面對龍卷風一般。一瞬間,他眼前只有風、只有浪、只有火,除此以外,還有在狂暴縫隙里透出的無盡黑暗。
水思歸一拂袖,門戶重新關閉。此時孟帥已經退出了好幾步,滿身是水,看起來狼狽不堪。
即使和元化聞決戰,孟帥都沒這么狼狽,更沒露出這么驚慌的神色,他呆呆的站了一會兒,抹了把臉上的水,道:“剛剛……那是什么?”
水思歸面無表情道:“海。”
孟帥回憶了片刻,依舊只記得風暴、驚濤、還有火焰,仿佛世界末日。他難以置信道:“可是我還什么都沒看見。”
水思歸道:“等你看見了,你還有命么?我再把開口擴大一倍,你現在就要栽倒在水里。”他深深看了孟帥一眼,猶嫌不足,道,“更何況——這開口封印了三層,我只打開了第一層封印。”
孟帥心往下沉去,雖然說他本性豁達,但不代表他不會沮喪。辛辛苦苦但也算順順利利的成神,他自然是躊躇滿志的,卻未想如此積累到如今連看一眼海面的資格都沒有,這打擊實在不小。
盡管他裝作不在意,但心中的沮喪如何能瞞得過水思歸,水思歸放緩了口氣,道:“知道差距就好,沮喪大可不必。你第一次沒準備,做了準備之后,情況會好很多。我第一次見到海的時候,比你更加不堪。簡直一路退到長廊外面去。若非恩師開解,我都不敢承擔這樣的重則。”
孟帥笑了笑,恢復了神色,道:“是。”
水思歸知道他不可能立刻渾然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吧。知道目標在哪里就行。你的起點比我強,將來前程也遠在我之上,只是還沒上路。這條路,我送你上。”
孟帥正容應是,突然又問道:“師父,我知道外面風大浪大,有疾風暴雨不奇怪,但為什么有火?”那火焰還很熾烈,孟帥記得見過最強大的火焰是元化聞的火種,但似乎也沒有這樣厲害,那一瞬間恐怖的高溫,現在還在他腦海里徘徊。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會被化為灰煙,就像人接近了太陽。
水思歸神色沉下,一時默然。過了一會兒,方對孟帥道:“因為天漏了。”
孟帥愕然,道:“天漏了的意思是……”
水思歸道:“就是天塌了。之前你不是見過一次么?水鏡界開的那一次。”
孟帥立刻回憶起來,水思歸指的是他在一元萬法宗經歷過的大地動,那時天崩地裂,整個五方世界沒了一半。然而地震再劇烈也是可以理解的,天塌了卻在想象之外。因為他的天地觀是浩瀚宇宙。宇宙無限,如何塌陷?難道是宇宙大爆炸?
水思歸道:“天塌了有很多年了。我繼承這個位置的時候,就有征兆。但事情的惡化是在我的任期當中。天從遠處開始塌,每塌一寸,就有一片世界毀滅。所有的神獸都在逃跑,往相反的方向跑,跑得慢了,就會被天縫吞噬。這是和生死的競速。你所感覺到的地震,大部分都是因為神龜被天塌的余波波及,無法穩定造成的。我也阻擋不了。”
孟帥由衷的敬佩道:“您真了不起。”
水思歸說無法阻攔,可是他在暗中不知阻攔了多少危險。大海如此風險,他這個層次在風口站一站都困難,若是封印裂開一點兒口子,神州之上還有幾個活人?然而連大荒的凡人都可以平安無事的生活,是誰在庇護他們?
而水思歸做著一切,都是無人知曉的,孟帥這一聲感佩,可能是他這些年受到的唯一一聲感激。
水思歸道:“倒不必覺得我有多強大,是我們的運氣好。”他指了指孟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圍,“我們的世界位置好。當初天崩的地方,和我們恰好在相反的方向,最開始的混亂逃了過后,后面按部就班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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