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零 千金一諾十二年(1/2)
隨著鐘不平的怒斥,孟會凌左手伸出,凌空一抓,登時把鐘少軒抓離,這回卻是把他甩給孟帥,道:“看著你哥哥。”
孟帥一怔,扶住鐘少軒之后,琢磨剛才那句話,心中已經有數。
處置過鐘少軒以后,孟會凌緩緩收回刺向鐘不平的拐杖,往旁邊一拋,道:“你來晚了。”
鐘不平坐直身子,聞言怒色浮上眉梢,道:“是你來晚了。”
說著他一下子站起,腳下一晃,險些再次坐倒,手指一伸,倒下的拐杖飛來,撐住身子,道:“我等了你十二年,你今天才出現,竟還作天作地,顯擺自家的臭威風。你還要臉么?”
孟會凌輕嘆一聲,道:“是啊,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十二年了。當年見面時,你還那樣英姿勃發,如青鋒出鞘。這雙腿是這些年中受傷的么?可惜了。
鐘不平冷冷道:“沒人提醒你連時間都不知道?看來我雖然廢了一雙腿,你卻廢了腦子。別顧著可惜我了,先關愛一下自己吧。”
這番話鐘少軒聽出一身冷汗來,孟會凌依舊沒有生氣,只是道:“老姜彌辣,你比當年還銳利。”
鐘不平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道:“既然來了,把你家的小崽子趕緊領走,這些年我看他也看夠了。”
孟會凌道:“你就那么討厭他?為什么?”
鐘不平道:“當然因為是你的兒子,光看見他想到你就夠難受了,況且他占用了我的時間,就因為他,我在瓜陵渡一困十二年,劍道寸步未進。就為了你這個小崽子。”
孟會凌道:“在瓜陵渡困了十二年,為什么?”
鐘不平怒氣沖冠,喝道:“什么為什么,你真的忘了?”
孟會凌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道:“我當初頭腦受了點傷,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當時……啊”他突然渾身一震,道,“當年在街上……”
鐘不平呸道:“忘了就是忘了,拿著頭腦受傷當借口,令人惡心。當年我不過在茶攤上坐一坐,你帶著兩三歲大的小崽子跑回來,對我是怎么說的?”
孟會凌眉頭緊鎖,似乎在費力的將記憶從最深處一寸寸拽出來,道:“我當時說:±兄在這兒啊?太好了,我有點急事,你幫我看著這孩子,我去去就回。,”說到這里,他駭然道:“你為了這句話,在那里等了十二年?”
鐘不平呸了一聲,道:“說去去就回,你什么時候回來了?老子把當年的茶攤買下來,蓋了房子,寸步不離,一直等了十二年,就為了看著你那小崽子。老子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孟會凌臉色漸漸僵硬,道:“鐘兄當時我們還不是朋友……”
鐘不平道:“當然不是,難道現在就是了?你這樣的人品也配跟我為友?怪只怪你當時說完那句話,我說了一聲:,就此給綁住。就算是阿貓阿狗,我有了承諾,也從沒有說了不算的。要沒那句承諾,老子早把那小崽子丟到街上去了,還留著給你?”
孟帥在旁邊聽著駭然,鐘不平不管別的人品如何,對守信一道真是做到了極致。對一個不是朋友的人的隨口一句承諾,竟活活搭上了自己十多年的時光。這種事不要說一般人,就是那些自詡一諾千金的俠士,有幾個人能做到?
反正孟帥做不到,對于自己做不到的事,他是心存敬畏的。
所以他對鐘不平就心存敬畏,不是好感,但也是一種正面的情緒,至少部分扭轉了他對鐘不平的印象。
孟會凌仰頭望天,過了片刻,翻身跪倒,道:“是我對不起鐘兄,委屈您了。多承大恩,難以報答。”說著重重叩首。
鐘不平神色稍霽,道:“謝不謝我不重要,趕緊把小崽子帶走,早了結這一樁破事。”
孟會凌起身,對孟帥道:“帥兒過來。”
孟帥走過去,孟會凌道:“大禮謝過鐘伯父的養育之恩。”
孟帥心中略微不爽,他一向很煩鐘不平,要是前幾日讓他給鐘不平磕頭他是萬萬不肯的,但現在他對鐘不平的印象扭轉不少,也不算排斥,便上前要行
反而是鐘不平道:“住了,誰要你行禮?我對你有什么養育之恩?你這一個頭磕下去,我就成了你鐘伯父,難道要惡心我一輩子?”
孟帥氣猛地往上沖,一句“臥槽”差點出口,剛剛對鐘不平升起的一點兒好印象煙消云散。倒是鐘少軒實在看不下去,輕聲對鐘少軒道:“父親,不過是受一禮,您何必一味動怒,非把好事變成壞事呢?”
鐘不平道:“滾一邊兒去,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么?好事個屁,明明是承諾,你們非要往恩義上扯,不覺得可笑么?”
孟帥心中罵道:這老頭是數瘋狗的吧?逮誰咬誰?連自己兒子也咬,把別人都咬跑了,是不是還要在自己大腿上啃上幾口才開心?
孟會凌大概是在場的人中最心平氣和的,始終沒有因為鐘不平的出口不遜而有變化,這時開口道:“不管你老兄如何說,我兒在你府上一衣一飯,寸絲寸縷,都是你所賜,不管你認不認,這都是你的恩德。”
鐘不平道:“怎么著?你兒子欠我的錢,你不打算還了么?要用恩德搪塞過去?”
孟會凌道:“自然百倍償還。”
鐘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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