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巫族圣女(1/2)
三日后,戴和正經脈盡復,尤勝從前,真血之力尚有余力,仍在滋養戴和正周身穴道經絡。煉血殿處未有岑商傳信,亦未有岑商被擒失利的消息傳來,岑商硬功超群,兩人料來也無甚大礙,雷龍之事卻耽誤不得。戴和正又修書一封,將從遇見都貫到遭遇陳丹青、岑商和元始門等事宜寫的詳盡,對于自己的行程只簡述幾句,搪塞以歷練去了,便交托了小郭派人送至玄陽教。諸般事了,戴和正便攜著血緋煙出云陽城往南下而去。
來時,兩人一路艱難曲折跌宕起伏,此番去路卻無半點悲抑之感,雷龍也并不催促,兩人信馬由韁,說些江湖掌故,言笑晏晏;走馬觀花,看沿路秀麗山水,驚嘆連連,絲毫不覺辛苦。曉行夜宿,幾日間出晉入楚,離雷澤已是不遠。
離此數十萬里之遙的玄陽教,后山一處竹舍茅廬前,正候著一位中年道士,赫然便是玄陽教的掌門馬和德,他接到戴和正的書信,馬不停蹄就奔往后山太上長老的筑所,輕叩三下后在柴扉外等候。
稍頃,柴扉吱嘎作響,無風自開,玄陽掌門顧不上繁文縟節,踏步便進了竹舍,徑往屋后一處涼亭去了。若是教相熟的師兄弟瞧見,定然大吃一驚,素來沉穩深慮的掌門竟然如此失態少儀。掌門到了涼亭前,對亭中一位老道行了一禮,不待對方反應便道:“師叔祖,弟子有一事疑惑,特來請教。”
亭中老道閉目端坐,似神游物外,手邊紅泥小爐上坐著黃銅水壺,壺中泉水正沸,升騰而起的水汽氤氤氳氳,變幻不定,卻給人以澄心明靜的感覺。
掌門見狀下意識收攝心念,靜靜肅立亭外,臉色浮躁之色大去,片刻方才聽到老道聲音:“眾人皆道你沉穩持重,最合掌門之位,老道我才知你赤子俠心,這十幾年確實委屈你了,掌門之位對你是福是害,當真難料。”又道:“你我性子最像,你大可不必拘束,平常人前拘束,到老道我這還這般拘束,那可得把你逼瘋了不成。有什么事說罷。”說完,老道抬頭看向掌門,眼里似欣賞似惋惜。
掌門聞言,心中暗自感嘆,旁人只道他執掌一派之尊,榮耀已極,卻不知他內心深處寧可不要掌門之位,情愿下山游歷,仗劍行天涯,快意報恩仇。可事與愿違,二十年前老掌門與分神長老先后駕鶴仙去,門中危難勢弱之際,眾人推舉之下,他勉為其難忝任掌門,撐起大廈可危的玄陽一派,直到眼前這位師叔祖,破境分神,方才能稍稍舒一口氣,然而掌門坐定,眾人更服其德才,再無卸任推托之理。掌門心念數轉,終是沒接老道話頭,沉聲道:“師叔祖,這是戴師弟傳來的急信,請看。”
老道抬手封了小爐氣孔,水沸稍止,又輕輕一探,便將信件拿到手里,閱畢,說道:“你戴師弟我已見過。”又抬頭悠悠看向天空,道:“他自有一番機緣,而我玄陽教卻有一番劫難。”
掌門聞言大驚,陳丹青乃本門分神以下修為最高之人,躋身人族八大高手之列,他本委托陳丹青處理邊境人質交換一事,人質已回,他卻渺無蹤跡,見到戴和正的急件,生怕陳丹青落入魔族之手,便來請教門中唯一的分神長老。這老道以易成道,素有窺探天機之能,掌門本擔心陳丹青安危,卻不料老道說門派還有一劫。他自履掌門一職,無時無刻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近來以為稍可放松,聞聽此言,當真如晴天霹靂一般,道:“還請師叔祖明言示下。”
老道嘆道:“戴和正不知我真面目,自來尋卦,不算窺探天機,若是此刻著意起卦卜算我教和丹青師侄,卻是大違天理。我也只能看個大概,丹青師侄目下沒有血光之災,我教卻有無妄之劫。”
掌門聞言道:“如果我教自閉山門,開啟封山大陣,如何。”
老道苦笑道:“劫云早起,亂象已生,樹欲靜而風不止,天下盡入漩渦,莫能幸免。我教既不能明哲保身,便主動紅塵歷劫,或有一線生機。我曾寄語戴和正一言:憑善而盡,遇惡則清。你等可與之共勉。”
雷澤處于荊楚地界,與云漭大湖隔萬川相望。雷澤與云漭大湖古時本為一體,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泥淤沙積,萬川以北便形成沼澤地,又有群山環繞,水汽蒸騰不散,多生雷雨,雷霆之力愈積愈多,便成了當今雷澤。楚地與晉地風光大異,山巒連綿,碧水清江,號稱萬湖之國。而楚人信巫重祀,善歌好舞,服飾鮮艷明麗,風物別致。
血緋煙初到楚地,大受民風感染,連日趕路風塵仆仆,雷龍自縮在黑杖中也無不允,便和戴和正進入楚地大城郢都,尋一間客棧便要宿下。
吃飯間,早有機靈的店伴在旁介紹:“兩位是外地來的罷?今夜里城中舍廟祈殿舉行祭祀典禮,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過去,最是熱鬧不過,可值得一看。”
戴和正看血緋煙有躍躍欲試之態,笑道:“小二,你且說說。”
那店伴也是快嘴,興致頗高,道:“我們楚地祭祀,對于官家民眾都是一件大事,今夜先有楚王作禮攘除災疫,祈求福佑,再有巫祝圣女以舞降神,王宮巫教里的秀女舞者也會在高臺上載歌載舞以伴,嘖嘖,那些秀女可不得了,水靈靈,白嫩嫩。”說著說著神思幾乎飄到那秀女舞蹈的高臺上了。店伴自陶醉了一會,又道:“最后便輪到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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