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一章 千秋空余恨,絕響無此聲(1/2)
??無數的驚雷,響徹群山,無數的閃電,劃破夜穹,漆黑的天地,一瞬間被照亮,所有沉睡的人,都被上天突然的狂暴驚醒。
壓抑了許久的云層,像是終于承受不住沉重的悲傷,傾盆的大雨,瞬間迷蒙了這片天地。
玄雨呆呆的站在聽風崖上,怒視著玄真,嘴唇不住的煽動,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在凄涼的風雨中,孤單的蜷縮起單薄的身軀,無聲的哭泣。
玄真愕然的注視著玄雨,眼中的神色漸漸悲涼,苦澀的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沒有解釋什么。
他還能說些什么,玄虛已死,他們之間,永遠多了一道不會愈合的裂痕,原本親密的人,終究走向不可挽回的陌路。
玄真用力的抬起頭,大雨將他身上的血跡沖刷干凈,卻沖刷不掉他心里的悔恨,如果自己先前在堅決一點,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沉默的站在斷崖上,望著身前傷心的人,臉上不只是淚水還是雨水,將他的視線漸漸迷離,他輕嘆一聲,低聲說道:“玄虛悖逆師命,大逆不道,玄真奉師命,清理門戶,一切罪責,當由玄真背負,請師妹莫要責怪掌門。”
“責怪,我憑什么責怪。”玄雨抬起頭,眼中盡是刻骨的仇恨。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向最痛恨的,便是玄虛師兄,現在他死了,再也不會有人擋在你的前面,你滿意了吧。”玄雨怒視著玄真,跌跌撞撞的跑進了風雨之中,消失不見。
道胤真人淡淡的看了玄真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飛下了聽風崖,消失無蹤。
空蕩的聽風崖上,只剩下玄真落寞的身影,淹沒在漫天凄惶的風雨里,無數淅瀝的雨點中,忽然有一聲悲郁蒼涼的長笑,在黑夜中回響不絕。
漫長的黑夜,一直一直延續著,他以為他早已墮落輪回,卻沒想到自己竟還會有醒過來的時候。
只是雖然睜開了雙眼,但眼前依舊是一片陰森的黑暗,空氣中是潮濕微咸的氣息,刺骨的寒意,在空氣中化作無聲的冷笑,似是對著他冷冷的嘲諷。
玄虛想要動一動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身上不知何時束縛上了沉重的鎖鏈,緊緊地束縛在他的身體之上,靈魂之上,將他禁錮在這方圓不過三丈的小小石室中。
道胤真人立身在眼前的黑暗里,黑暗之中,他的雙眼透出像野獸一樣的光芒,冷冷的注視著醒轉過來的玄虛。
身上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時刻提醒著他他還在人間這一現實。
“你為什么不殺我?”玄虛抬起頭望著黑暗中那道仿佛毫無感情的身影,聲音有幾分嘶啞,更有幾分不甘。
“殺你,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你一生狂傲自負,誹謗我大道真法,我知你一心求死,卻不想讓你如愿。”道胤冷冷的笑著,陰沉的笑聲中,滿是報復的快意。
玄虛聽著道胤冷漠無情的聲音,一顆心陡然沉到了極點,用力的想要活動自己的身體,卻被身上沉重的鎖鏈緊緊地束縛住,連自如的行動,也成了一種奢望。
道胤用一種嘲弄的目光瞪視著不斷掙扎的玄虛,似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一樣俯視著失敗的對手無力的掙扎。
“這是我門中至寶,可捆仙縛神,任你修為如何高絕,也休想掙脫而出,我不會讓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活著看我如何勘破生死,我要讓你在絕望中一點一點的老死,直到你承認你自己的錯誤,我要讓你永生永世都要被囚禁,都要帶上禁錮的枷鎖,永遠留在這里,不得解脫。”
玄虛猛然抬起頭來望著身前瘋狂的道胤,為什么,長生是一種怎樣的執念,需要多么強烈的欲望,才會讓一個人從頭到尾改變得這么徹底。
自從得到無名古卷之后,他便不再是道胤,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有了魔心的瘋子。
玄虛冷冷的注視著道胤,沒有開口說話,語氣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只有那一絲憐憫,無聲的凝視著癲狂的道胤。
可是這卻像是世間最瘋狂的嘲諷,道胤望著露出這種目光的玄虛,心中的憤怒更盛,狂妄一笑說道:“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這里是北海,自古以來便荒無人跡,以后也不會有人,你注定要在這里承受著永生永世的煎熬和折磨,你不會再看到外面的一切,你只有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苦苦掙扎,最后在絕望中毀滅。”
道胤慢慢的從黑暗中走過來,冷冷的注視著玄虛,目光中,有一絲妖異的血紅閃爍著,仿佛一只失去理智的野獸,擇人欲噬。
“從今以后,世人也不會記得你,你終究只能當一個孤魂野鬼,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自我,永永遠遠的孤單下去,這,就是你誹謗大道的懲罰。”
玄虛無聲的注視著狂亂的道胤,眼中的憐憫之色更濃,苦笑著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玄虛心中的大道,和你不同,為捍衛大道,即便永劫無期,玄虛亦是永不言悔。”
“哼!豎子無知,妄談天道,我知悉長生,通曉生死,注定與世長存,從今以后,這世上,唯我獨尊,這世人,皆可俯視,我便是天,我便是道。”道胤狂笑一聲,緊握著玄虛的“龍淵”神劍,揮手將他扔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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