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心(1/2)
趙小三的家鄉(xiāng)在陽翟,是地地道道的韓國人,前些年因為戰(zhàn)亂逃到了齊國,在臨淄當了一名獄卒。這小子為人奸猾,拍馬屁使巧勁的功夫天生了得,幾年的功夫就混的風生水起,成了臨淄監(jiān)獄中專門監(jiān)押死刑重犯的牢頭。酈食其服刑的時候,正好就在他的管區(qū)。趙小三早就聽說秦國人都是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的蠻子,尤其是當今的秦王嬴胡亥,尤其可怕,長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頓飯要吃人心,早點吃一顆,中午飯吃兩顆,還有晚飯和夜宵――一想到這些,他就渾身冒汗。所以,看管酈食其的過程中他基本上沒露面,就怕得罪人。遇到有鞭打逼供的任務(wù),全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干。
酈食其對他的印象不壞。所以方才殺人也沒把他揪出來。
剛才那些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滾落到地上的時候,趙小三全身虛脫,大小便登時失禁,和身邊那些哭爹喊娘的‘同事’一樣,他明白自己大限將至,難逃一刀。
趙小三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看著酈食其大袖飄飄,歪嘴斜眼,氣極敗壞的在獄卒中亂竄,眼珠子橫豎里亂掃,知道早晚會輪到自己,就第一個爬到酈食其的腳底下咕咚咕咚的磕響頭。酈食其把自己的條件擺在了桌面上,趙小三第一個就跳起來,像潑婦一樣聲嘶力竭的沖著臺上喊道;“田沼就是個賤婦,以前我做獄卒的時候,他看我長得標致,還勾引過我。我本來是好人,可是攝于她公主的因為,沒辦法,只能,只能跟她,茍合――茍合了好幾次。”
酈食其愣住了。
趙小三越發(fā)的激動:“田沼是臨淄城里最淫邪的婦人,據(jù)我所知,在她手上受害的男子數(shù)以百計,只要是稍微長得有點姿色的,被她看中,早晚都要被,被糟蹋了。我手下的兄弟有好些就深受其害!他還雇傭了一批殺手,入夜之后專門在城門擄劫少年男子,我早就知道了――他還和他的叔叔丞相田橫有染,是,是十足的妖婦,賤婦!”趙小三說的義憤填膺,仿佛田沼是他的老婆。
這些事情編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真的一樣,連酈食其都信了。
趙小三說的口沫橫飛,一個勁的給地上的同事挑眼,讓他們站起來揭發(fā)田沼的淫邪行徑。同事們看到酈食其聽的津津有味滿臉得意一個個的心領(lǐng)神會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于是,一樁樁一件件關(guān)于田沼的生理秘聞和風流韻事無恥行為被揭發(fā)了出來。這些事情全都有發(fā)案的時間地點人物甚至還有明證和旁證例證等等等等。有的流氓成性的家伙,還繪聲繪色的描繪了田沼如何臨幸少男的細節(jié),說的滿大街的婦人一個個面紅耳赤,烈火燒心,難以把持,有的還羨慕不已。
酈食其拿眼睛斜了斜田沼,心想,媽的,原來是這么個東西,真是沒看出來,還跟老子這裝純,我靠。
田沼被綁在粗壯的木柱上,聽著無邊的誹謗之詞,天生高貴的她心里難受的要死,侮辱之聲如一勺勺滾油潑入她的耳朵,讓她胸膛仿佛要炸裂開來。頭顱在木柱上撞的鮮血四濺,聲嘶力竭的喊道;“胡說,你們胡說,老天,你們會遭到報應(yīng)的。”
酈食其沖上高臺,劈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田沼嬌嫩的臉膛上:“賤婦,你的罪行罄竹難書,今天我代表秦王,代表秦國,斬殺了你,為那些無辜枉死的少年男子報仇雪恨。來人,給我架起油鍋,我要替天行道。”
可憐的田沼,到現(xiàn)在還想著自己的名節(jié)呢。聲嘶力竭的沖著她那個窩囊廢未婚夫喊道;“駙馬,本宮是冤枉的,本宮冰清玉潔――”張敖現(xiàn)在哪有心思管她是不是完璧,是不是烈女,抬起頭來,惡狠狠地道;“你,你這個妖婦,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等人,我,我張敖,現(xiàn)在就休了你,酈先生,酈先生,我和這個妖婦沒關(guān)系,你放了我吧。”田沼知道張敖是貪生怕死,心中頓生鄙夷,轉(zhuǎn)而怒視酈食其。
“你不得好死――本宮是齊國公主,我不信你敢――”
酈食其冷笑了一聲,湊近了田沼,低聲說;“只要你把冤枉我的事情當著齊國百姓的面說清楚了,我就饒你不死,只把你發(fā)配到青樓去,了卻殘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田沼咬著牙冷笑,血漿像一條條小蛇爬滿她的粉面,綾羅織成的衣衫在掙扎中撕的粉碎。
“的確是我冤枉了你,不過,酈食其你給我記住,本宮是絕對不會還你清白的,絕對不會。”
酈食其點了點頭;“好,太好了,既然公主這么有骨氣,那就別怪我酈食其沒情面了。”
銅鼎上的油鍋已經(jīng)架起來,滾油燒開,突突的冒著黑煙,氣味腥臭刺鼻。熏得田沼和張敖都睜不開眼睛。
“來呀,把妖婦給我扔進油鍋。”
田沼跟著被兩名秦兵舉過頭頂。
街巷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灌嬰大聲喊道;“酈先生,且慢動手。”
酈食其一愣,循著聲音望去,只見灌嬰帶著數(shù)百親兵跑來,心中頓時懊悔不跌,還不如早點處死她,這下要麻煩了。
酈食其幾步迎了上去,搶著說;“田沼罪大惡極,齊國的百姓一致要求要處死她。”灌嬰看了看臺下捆綁著的獄卒和百姓,拱手道;“先生,田沼還不能殺。”酈食其怒了,厲聲道;“為什么?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灌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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