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黑驢嘯西風,神棍不易做(一更)(1/2)
?就在金姨娘念叨某人為“魔怪”的時候,柳文揚也正在為某事兒而惆悵。【風云閱讀網(wǎng).】
趙家府邸外面,已經(jīng)備好了四頂上好的轎子。
其中最大最豪華最舒坦的那頂轎子,當然是金姨娘的。
然后,奶媽和小少爺一頂。
吳媽一頂。
春杏一頂。
至于柳大官人……沒有!
“不會吧,你們搭乘轎子,卻叫我怎么辦?”柳文揚正在納悶,身后一老奴牽過來一頭黑色的驢子過來,客客氣氣地說:“柳公子請了!”
“莫非……讓我騎它?”柳文揚一愣。
那老奴呵呵一笑:“人家是騎驢看唱本,你是騎驢看風水,卻都是一個路子,又有什么騎得騎不得的……放心,這畜生很聽話的,走得也穩(wěn)妥,斷不會半路將你拋下!”
柳文揚還要爭辯,那邊轎夫傳喚道:“夫人上轎了,夫人上轎了。”夫人上轎和他無關,讓自己騎驢跟隨,他認為有莫大的關系。好歹自己也是俊朗不凡,你給一匹馬也不錯,卻偏偏牽來一頭驢,還是純黑色的,這不是瞧不起人嘛。
自古道:白馬,俠士,名劍。
沒聽說過,黑驢,文士,書卷。
“且等一下,你看我這能不能換一換腳力?”柳文揚隔著老遠超那金姨娘喊道。
“就這一頭驢子了,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可以跟在后面徒步緩行。”正待上轎的金姨娘瞅他一眼,不再理會。
故意的,這絕對是故意的!
柳大官人從金姨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看出了對方的戲謔。
好吧,看在那三百兩酬金上,老子忍了!柳文揚正正衣襟,打定主意,即使騎驢,也要騎得瀟灑倜儻,絕不會像那些矮腳農(nóng)夫般沒有品位。
這頭,趙府外面,那狐假虎威的家丁吆吆喝喝的把那不相干的閑雜人趕在兩旁,轎夫等人一齊打開轎簾,抽去轎扁擔,預備主婢們上轎。
原來轎子的杠,分為二種,長的縱列的叫做轎杠,短的橫列的叫做轎扁擔。在這大明朝,男人坐轎和女人坐轎的姿勢不同,男人坐轎不抽去轎扁擔,盡可大踏步的跨過轎杠轎扁擔,轉身一屁股坐入轎中;女人上轎轎夫先把轎扁擔抽去,留一個入口處,好教婦女們輕移蓮步般的走將進去,徐徐轉身坐入轎中,轎夫方才上了轎扁擔,用銅鎖子鎖住了再行上肩行路。
為什么有這一番麻煩呢?一者女子蓮步輕移,不聞佩玉亂鳴;舉足輕輕,不見裙風大動,這才是個大家風范。所以上轎時先把轎扁擔抽去,不做那姍姍蓮步的障礙品。二者古代重男輕女,轎扁擔要壓上轎夫肩背的,倘被婦女跨過了,轎夫便認為大搠霉頭。因此不怕麻煩,免得神圣的轎扁擔從婦女的跨下經(jīng)過。
這時金姨娘業(yè)已上了大轎,丫鬟春杏,奶媽等人也都上了各子的小轎,跟著大轎而行。大轎是用四人扛抬的,四名轎夫分列前后,各有一句四字的考語:當先的一名挺胸凸肚,神氣活現(xiàn),分明沾受了官僚化,他的考語叫做“我在這里”。第二名轎夫靠近轎門,要是放一個屁,轎中人適當其沖,他是十分忍耐,有屁也不敢放,分明沾受了奴隸化,考語叫做“不敢放屁”。第三名轎夫最為沉悶,面對著轎后,和面壁的老僧相似,把視線都遮蔽了,他的考語是“昏天黑地”。第四名轎夫毫無自主之權,只好跟著前三名走,和跟屁蟲一般,他的考語是“跟來跟去”。
這邊,轎夫們挺胸凸肚,抬了轎子晃悠著前行。那邊柳大公子卻暗嘆同人不同命,人家有遮風擋雨舒舒服服的轎子坐,自己卻要和一幫家奴混在一起,在后面像跟屁蟲般跟隨……自己比這些家奴唯一好點的就是---擁有一頭驢子。
不過,這驢子到底應該怎么騎?!
柳文揚前世的時候沒少羨慕過那些騎馬打仗的將軍,也曾經(jīng)騎過那加了馬鞍的駿馬,只不過是被人牽著在圍欄里溜達一圈十塊錢,可是這頭驢子根本就沒備什么馬鞍,光禿禿的,只有一條韁繩。
如何是好?
怎么上去?
后面那些家奴看著他似乎在嘲笑,看這書生只會死讀書,卻連驢子都不會騎。
柳文揚只覺得臉皮火辣辣的。
他用手抓著韁繩,一邊在驢子耳邊嘀咕:“驢兒啊驢兒,我觀你面相也是一頭善良之驢,你就乖乖聽話,身子蹲下一點點,讓我上了你的背……”
那頭黑驢咴咴一叫,拋拋驢蹄子,卻不理他。
太不給面子了,好歹自己也是讀書人,要不然早拿鞭子抽你了。
“驢啊驢,你可聽聞那白龍馬托著唐僧西天取經(jīng),終成大業(yè)被冊封‘八部天龍’,你若是乖乖聽話,助我看完這場風水作業(yè),我就欽點你為‘神雕俠驢’!”
那驢子依舊不理不睬,絲毫不鳥某人。
柳文揚急了,眼看前面的轎子已經(jīng)原來越遠,自己還在和一頭畜生窮蘑菇,內(nèi)心很挫敗。
幸虧那牽驢子來的老奴心眼好,最后托著柳大公子高貴而又敦實的屁股,折騰了大半天這才幫他上了驢背,末了還叮囑:“對這畜生無需憐憫,若是走得慢只管拿了鞭子狠抽。”
尼瑪,我哪里需要憐憫它,反倒需要它來憐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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