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抑郁(2/3)
又酥,一口咬下去香甜四溢,那個味道,蘇潤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后來的很多年里,蘇潤買過各種各樣的月餅,天南地北,口味風味不一,高中低檔嘗遍,可是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個味道。
從此以后,就更是再也不會有了!
蘇潤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頭頂慘白的燈和倒掛著的輸液瓶。
她的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下來。
旁邊是潘子浩的聲音,聽起來焦灼無比,“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啊?為什么又暈過去?為什么醫生說你要做手術?”
蘇潤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感覺嗓子里終于不是又干又痛,她啞著聲音叫了一聲:“浩浩,你回來了?”
潘子浩很憔悴,胡子拉渣的,跟往日的他一點也不像。而且他在哭,潘子浩雖然頑劣,但是真的很少哭。
“我沒事,安安呢?安安怎么沒有來?”
安安說過,忙完一號晚上的最后一單,要全程陪在她身邊,一直等她手術做完出院。
潘子浩仍舊在哭,沒有回答她。
蘇潤問:“是不是她的婚期快到了,在忙著裝修房子啊?你看我這記性,上次的窗花還沒貼完呢!”
“姐,安安姐她,她,她已經……”
蘇潤感覺自己心如死灰,眼淚將枕頭打濕一片,她虛弱地搖搖頭說:“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姐,”潘子浩泣不成聲,“這件事不怪你,你不要這樣。”
“怎么不怪我?如果不是我,安安就不會有事,再過兩天,再過兩天是她結婚的日子。”
以前她覺得哭是一種發泄的方式,眼淚可以減壓,可是現在,她覺得眼淚很無助,不會給她減輕一絲一毫的壓力,只會讓她更痛。
蘇潤手術日子早已定了,她整個人懶懶的,雖然很想從這里解脫,可還是沒有改日期的打算。
五號,真的還挺好,也挺諷刺。蘇潤經常夢見安安,她覺得是自己害了她,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兩個人早就決定好的日期,說好一起結婚,她卻臨時變了卦,婚期成了手術日期。
所以安安死了,那那一天,她的手術也肯定不會順利。
醫生來得很頻繁,主治醫師是個中年婦女,很溫柔,每次都在蘇潤病床前坐一會兒才走,說一些跟病情無關的話。
蘇潤很累,不想說話,也對她的熱情感到奇怪又無奈。
四號的時候,潘子浩在手術書上簽了字,蘇潤睡了一整天,感覺整個人都睡腫了,可是她不想動。
雖然在睡覺,可又無與倫比地敏感,病房里進進出出總是有人,她不知道是誰,她也不想睜開眼睛看。
但還是有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暉哥?你怎么來了?”
余暉來了嗎?來就來吧。其實她很不想讓余暉看到她這個樣子,可是她也很無奈。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恢復平靜,她聽見又有腳步聲進來,無奈地將雙眼緊閉,讓呼吸變得平穩,想辦法進入夢鄉。
“蘇蘇,你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將臉放在她的手心里,熱熱的,濕濕的,她還聽見了哭泣聲。
成遠也來了?他哭了嗎?
“醫生,她,她的病嚴重嗎?”
“手術倒還好,只是病人情緒比較激動,我也覺得奇怪,初始的時候她總是很在意手術的風險,后來就又擔心會把宮腔拿掉,那時候我感覺她有輕度抑郁的風險,就開了一些藥給她,希望她能好好休息,早日調整狀態。”
“那,那就是說,手術后養一養肯定就會好的?”
醫生皺眉,“不好說,我跟她交談,感覺她似乎真的抑郁加重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問她也不肯說,我只能給她開藥讓她休息,也許還是擔憂病情吧,小姑娘沒有經歷過,心理素質差也是有的。總之,你們多開導吧。”
抑郁了?蘇潤腹誹,我嗎?
醫生又走了,房間里又恢復一片寂靜,蘇潤努力了幾次,也沒有睜開眼。
想要清醒又做不到,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在做夢。
蘇潤想:夢是反的,成遠怎么會來看我?我怎么可能抑郁?
一整天的昏睡,雖然睡眠質量不高,但晚間的失眠必然的。
蘇潤從病床上坐起來,守著他的潘子浩趴在一邊睡著了。
她輕輕地走下床,看見亮著的手機屏幕上,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九。
“還有一分鐘,就是九月五號了。”
外面的星光很亮,透過半開的窗簾映射進來,蘇潤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飄窗的窗臺上,打開了窗戶。
夏末秋初,涼風陣陣,她穿著醫院里單薄的病服,感到一陣一陣的涼意襲來,她哆嗦了一下肩膀,在夜空中看見了安安的笑臉。
“蘇潤,來呀來呀,快點啊!”
一如往昔,陽光明媚,笑容照亮黑夜。
“安安,你回來了?你回來找我了?”蘇潤一伸手,只抓住了一縷清風。
“好冷,好冷啊,蘇潤,來……”
安安的笑容消失,在夜空中不斷地往下沉,直到變成一個黑點,落在病房外的土地上,再也看不見。
“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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