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六
    嚴番沒死,汪直也就拖。不過,蛇無頭不行,倭寇少了首領,里面自然松懈紛爭,莫衷一是。局勢更復雜了,倭寇騷擾時有發生,漸漸幾個人冒出頭來,徐海和陳東勢力日大。
    皇帝坐不住,催促胡成憲等人盡快掃平海患,也發了旨意給孟蠡。
    徐階又有信來,道嚴番回京后,雖為囚犯,實像英雄,百官宴請,夾道回府,日夕高朋盈門,議論朝政,貶損閣僚,皇帝也似有意起復嚴松。
    孟蠡疑之,問唐成,唐成回信,千真萬確,因嚴松雖解職,其所用之人還在,復辟之風,甚囂塵上。
    劉知府報:胡成憲又和嚴番勾搭上了。
    蠢貨。你以為你們兩個聯手就能扳倒我?
    反過來細想,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胡成憲是寧可匍伏在嚴番腳下,也不會和自己穿一條褲子。嚴番寧可留胡成憲這頭惡狼,也不會容自己這條善虎。沒什么好奇怪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看來,得動手了,不能讓嚴松重掌權柄。
    但,我要聲東擊西。
    即命劉知府寫密折,奏請皇帝:“查東南總督胡成憲,以平倭之名,謀個人私利。克扣糧餉,擾民害民,收羅財寶美女,旦夕淫樂揮豁,不思報效,延誤軍機。本王前者念換帥之弊,忍耐未言,不意其驕橫恣肆,以為無人可以蘣代,視本王之督促為耳旁風,竟至擅殺本王派勸說之侍衛統領柳如海。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當即時擒舀,殺一儆佰,念皇帝英明,不可造次。特請旨換帥,緝舀胡成憲進京問罪。由本王自行完成平倭事宜。”
    劉知府嚇得心驚膽顫,“王爺,這樣寫行嗎?”
    “有什么不行。即刻派人八百里加急送。”
    又命葛洪派人活動,吸引錦衣衛注意,再命郭慶峰帶八個人上京,密切監視嚴番一舉一動,只要嚴番到蘇杭一帶,就行抓捕,滕康、單煦華等人由冷香、云香、阮香、豐蕊對付。當嚴番離開廄時密令林運引戚芳部二千精兵伏于湖州待命。
    再傳信于徐階,命彈劾胡成憲。命劉知府傳信于胡成憲,催他加快招安布署,不日王爺親到視察。
    視察?視察個屁,我忙死你。
    出巡,巡遍東南六省,蠱惑官吏上書,彈劾胡成憲。重點是各省總兵,王府女婿,戚芳、于佑、譚獻之、白二起、史在淵等人。又命嚴守消息,不得讓胡成憲知道。
    回到王府,已是二月中旬,胡成憲來拜過幾次,黎清遠總說外出游玩了,喪氣而回。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孟蠡這番重壓,胡成憲真有性不消了。
    皇帝密旨也已到了,勸慰道:“王爺所言,朕已知悉。值此關鍵時刻,似不宜驟換將帥。朕已嚴旨申斥胡成憲,且觀后效。待平倭之后,再行定罪不遲。王爺親臨戰陣,朕心懸念,非不得已不可為之。王爺以為然否?盼復”
    孟蠡笑道:“回復,且觀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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