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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江玥特意給家里打了電話，電話是母親接的。她簡單地問了一下瑞澤的近況，然后要母親把手機(jī)給瑞澤，讓他在手機(jī)中喊：“媽媽。”瑞澤聽到是她的聲音，高興地大喊：“媽媽，媽媽。”汪江玥將手機(jī)放在杏兒的靈位前，默默地問她：“你聽到了嗎，你的兒子在叫媽媽。”
    麥香從瑞澤的手里搶過手機(jī)，問她：“媽，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的作業(yè)都沒人檢查。”
    汪江玥說：“很快，我明天早上坐火車回去，后天就到家了。”
    “買衣服沒？我都沒有新衣服穿了。”
    汪江玥告訴她買了，麥香在電話中歡呼起來。
    汪江玥找到陵園管理人員，給他留下五百元錢，那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一看就是南方人。他堅決不肯收，她還是將錢塞給他，指著杏兒的墓碑說：“這是我妹妹，麻煩你經(jīng)常給清掃一下。”那男子忙不跌地回答：“沒問題，沒問題。”
    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汪江玥想起應(yīng)該給何小光帶點什么，總不能老是讓人家向自己示好，自己也應(yīng)該有所回報才是禮尚往來。可是買什么呢？思來想去，她替他買了一個剃須刀，是最先進(jìn)的那種機(jī)型。
    出了超市，迎頭就碰到一位大個子女子，那女子仔細(xì)地看了她幾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卻又立即返回來，一把抱住汪江玥：“江玥，你怎么在這？”
    汪江玥有些不敢認(rèn)，抬頭細(xì)看，不正是王霞嗎？
    “這地方是你家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汪江玥在深圳遇到了家鄉(xiāng)人，驚喜自不言喻。
    “我剛才看著像你，不過沒敢認(rèn)，心想，我出來這些年了，你不會還這么年輕吧？”她說話還是大嗓門，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汪江玥笑著說：“就不能小聲說話，周圍的人都在看咱們呢？這么晚了，你還在街上干什么？”
    “做保險啊，這是我的工作。”
    汪江玥邀她到酒店里坐坐，她爽快地答應(yīng)了：“能在這里遇到你，簡直就是奇跡。好，今天我什么都不干了。”
    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回到酒店，汪江玥放下手里的東西，為她倒了茶。王霞明顯地比以前老相了很多，她將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笑著說：“真舒服啊，我每天都在不停地掃樓，真是累死了。”
    “不過，你算是堅持下來的那一批人。比起我們家李小山，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你這說的可不對，他那時候多風(fēng)光啊，人家做到了總監(jiān)一級，可我呢，永遠(yuǎn)就是個業(yè)務(wù)員。”
    “級別怎么了？還不是照樣半途而廢了？”
    “你們夫妻現(xiàn)在關(guān)系怎么樣？”
    “不怎么樣？”
    “當(dāng)時他在這里，有一個女的纏著他，聽說那女的竟然死了，是急病。她的家人沒有找李小山的麻煩吧？”
    “沒有，孤男寡女，在一起不過是抱團(tuán)取暖。她的死不能怪我家小山吧？”
    “唉，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那女的一開始和我們一起做業(yè)務(wù)，后來竟然當(dāng)起了金絲雀，就很少見了。”
    “社會是個大染缸，濁者自濁，清者自清，你還是這么敬業(yè)，值得佩服。”汪江玥笑著說。
    “我也是年前把孩子轉(zhuǎn)到這里上學(xué)，公婆也過來了。一家人，四分五裂的也不好，孩子不在父母身邊成長，對他的人生也不利。”
    “我就說過完年就不見你婆婆和孩子了，原來是到這里來了。深圳是個好地方，春暖花開，不象北方，這個時候還穿著大棉衣，個個象個笨熊似的。”她說著就咯格地笑起來。王霞陪著她樂：“江玥，有些時候人不敢回想，我這個東北女子，一會去了西北，如今又南方大都市了。時光就是不饒人，咱倆一起賣冰棍的情景就好象昨天一樣。”
    汪江玥笑著說：“是啊，記得我和你一起賣冰棍的時候，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難道我們上學(xué)就是為了賣冰棍？那算什么工作啊，凡是個人都能干，終歸是你有本事，不象我，到現(xiàn)在還守著一間辦公室混光景呢。”
    “有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也不錯，李小山回去后在干什么？”
    汪江玥笑她：“當(dāng)年你們先后來到深圳，我還以為你們倆會搞到一起，沒想到竟然被別的女人搶了先。”
    “我人老珠黃的，李總監(jiān)怎么能看得上？況且，當(dāng)年我們只不過在四樓的舞廳里跳了幾次舞，你就一直懷疑我和他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再說了，我家那位是天底下最大的醋壇子，我可打不起那個壇子。”
    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九點半了，王霞起身告辭。汪江玥留她：“時間不早了，不如就在這里住下，反正有兩張床。”
    “那可不行，我家那位為了盯住我，把單位好好的工作也辭了，現(xiàn)在和我一起做保險。今天晚上是他母親有事要他陪，不然他是不會讓我落單的。”她邊說著邊從床上爬起來。
    汪江玥笑著說：“你這種漢子型的女人，他都不放心？”
    “正因為我性格這樣，他更不放心了。天天要和我一起跑單，就他那形象，長得賊眉鼠眼的，到客戶家里的時候，人家說什么都不讓他進(jìn)門。沒辦法，我只好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