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少年(1/3)
翌日清晨。
哈里克帶著一盒牛奶與兩條面包從小區內走出,值班士兵已經輪換,新士兵按照規定向烈士家屬敬禮。
哈里克走到街道上,找到角落內裹著被子睡覺的青年人。
青年人睡得很安穩,雙手夾著被褥為枕,面容平靜,雜亂的胡子上殘存著罐頭的食物碎屑。
“醒醒,都八點了。”哈里克搖晃了一下青年人,喊道。
青年人睜開雙眸,眼神澄澈,但哈里克來不及驚訝,他從那眼中看到無法掩蓋的悲傷,能逆流江河,慟哭星宇。但下一刻,這悲傷與澄澈一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渾濁。
“你?”哈里克詫異道。
青年人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哈里克,一如既往地沉默。
哈里克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我看錯了?”
青年人指了指哈裂開手中的牛奶與面包。
“好,給你,我去上課,你別亂跑啊。”哈里克將牛奶與面包遞給青年人,說道。
青年人撕開牛奶的包裝,像是不知道吸管的用途,像喝水灌進自己口中,奶液順著嘴巴的縫隙流出,滴落在黑色西裝上,奇怪的是,并沒有浸濕,而是像遇到了光滑鏡面那樣滾落而下。
哈里克好奇地看著青年人的衣服,剛想說什么,就聽到背后保姆的喊聲。
“少爺,該去上學了。”
哈里克對保姆點點頭,看向青年人,說道:“等我啊,別亂跑,下午沒有什么重要的課,我帶你去政府。”
青年人居然點了點頭,但專心地啃著面包,沒有看哈里克。
“我走了。”哈里克轉身,一輛預定的懸浮車準時降落下來。
哈里克上車,向西邊的學校飛去了。
小區伸縮門旁,保姆看著自家少爺消失在樓宇間,向青年人走來。
她打量著青年人,面露困惑,夾雜著些許憐憫。
“你好,你是怎么認識我家少爺的?”
青年人猶若未聞,將面包一口一口流暢地吃完,才抬頭看向保姆。
“你從哪里來?”保姆又問。
青年人直接轉身,向懸浮車消失的方向走去。
當青年人轉過一個拐角,消失在保姆的視線里后,保姆搖了搖頭,撥通了警局的電話。
“喂,你好,這里是人民警局。”
“在軍屬公寓西大門附近,有一個神經障礙的流浪漢,可能會影響社會治安。”保姆說。
“明白,三號警車已出動,能否提供流浪漢準確位置?”
“西門,大道方向。”
“好的,謝謝您對社會事務的關心。”
“嗯,再見。”
保姆掛斷電話,走回小區。
大約五分鐘后,一輛標號為三的警車來到軍事公寓西門,沿著大道搜索了好一陣,沒有發現所謂的流浪漢,但從新安裝的監控來看,的確有一個可疑男子向西走去了。
中午時刻,一場意外的降雨發生,很急促,但很狂暴。
廣播里響起標準的男中音:“今日,氣象部隊在附近開展氣候改良實驗,雨雪天氣可能會不定期降臨本市,請各位市民做好應對準備,攜帶雨傘雨衣……”
站在校門口的懸浮車停靠牌,哈里克與一眾沒有私家車的同學躲避著大雨,但哈里克明顯擠不過其他同學,被推搡到邊緣,半邊身子淋濕在雨中。
格里桑站在最中間,向哈里克瞥了一眼,沒有說什么。雖然烈士家屬值得尊敬并有一些特權,但在此刻并不適用于哈里克。
“懸浮車來啦!”有人驚喜叫道。
天空上,數輛懸浮車減速停靠,車門打開,學生們魚貫而入。
哈里克想往前邊擠,但看到那些被擠在中間的同學狼狽的樣子,停下了腳步。
最終,僅余哈里克與其他幾名女同學站在停靠牌下,人少之后,可以不淋雨了,但等到下一波懸浮車還得在冷風中支撐二十分鐘。
其中一名女同學看到了哈里克,細眉微蹙。哈里克暗戀著她,班里人是都知道的,并時常拿著個打趣,雖說被人喜歡是不錯的感覺,但因此被頻繁騷擾還是不好受的。
果然,其余幾名女同學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柳雨笙,”一個臉上點綴著可愛雀斑的女生走到柳雨笙身旁,嘻嘻笑道,“你沒看到哈里克嗎?”她聲音壓得挺低,但哈里克可以聽到。
柳雨笙白了那女生一眼,不想答話。
而在另一端的哈里克,臉上早已是火燒云的色彩,尷尬得不成樣子。
“你看,哈里克害羞了。”雀斑女生笑道。
柳雨笙看向哈里克,后者漲紅的面龐令她也俏臉一紅。
柳雨笙本身長得并不驚艷,兩雙明亮的眸子是其最大的特色,此刻,這雙眸子躲避了一下,繼而是一點慍怒。
“別開玩笑了!”她對女伴喊道。
女伴們或吐舌頭或聳聳肩膀,不再說話。
這句話在不明就里的哈里克聽來卻如針刺一般,以為是柳雨笙對他說的,不由黯然神傷,默默站在一旁,看著愈來愈密集的雨幕,鼻子發酸。
忽然,他在雨幕中看到一個人。
那人穿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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