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章 佟府謀,同心卻非戮力(2/2)
是三叔兒也覺得你沒錯,否則,他能叫我過來幫你?”隆科多哈哈一笑,“四兒,把你做的戰袍給爺拿來,爺親自給咱們兄弟披上!”
戰袍,是一件大紅披風。油布所做,恰可應對江南煙雨,雖是沉重,遠不如府里的油衣輕便,然禮輕情意重。讓他驚訝的卻是內里,白底上帶著一塊塊暗紅的斑痕,或者時間久遠,暗花的邊緣都已經泛黃。
瞧他看的出神,隆科多耐心的解釋:“四弟啊,現在滿京城都贊你一句佟紅衣,哥哥干脆就用開花炮的炮衣給你做了這披風,至于這內里——”
隆科多停頓一下,語調轉作黯然,“這布,是族叔中箭身亡后的裹尸布,哥哥一直藏在家里,這一回就給四弟了,但愿你此去江南不墜我佟佳氏的英烈勇武之名!”
“大哥,這禮物太重了,小弟——”
法海知道大哥嘴里的族叔是誰,二伯佟國綱,西征噶爾丹督戰不退,身中三十一箭,斑斑暗痕卻是至親鮮血,大哥以此相贈足見拳拳期望!
“收下吧!”隆科多拍拍法海的肩膀,“四弟此去江南,怕是前途多厄,哥哥本該同去,也好彼此照應,只是三叔兒卻要哥哥坐鎮京城,但哥哥好歹給你準備了二十名手下,都是以前在街上胡混認識的雞鳴狗盜之徒,雖是上不得臺面,可打探消息總好過那些兵丁衙役!”
“多謝大哥!”
兵書有云:兵馬未動斥候先行,法海自然知道要揭破陳年舊案,掌握第一手的情報何等重要!對隆科多深施一禮,轉身卻又跪在佟國維身前,“孩兒莽撞,讓阿瑪憂心了,請阿瑪責罰!”
此時嘴里的莽撞,不僅僅是貿然去見太子直抒心意,更包括穿著簇新的一身官服來賭氣!慶元說趕他出門肯定記恨,可他未嘗沒有先斬后奏甚至“反”出家門的念頭!而今,既然大哥連“戰袍”都給他做好了,阿瑪必定早有布局,仔細再想想,京城流言傳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偏又是一邊倒……君子問心自省,他敢不認錯?
“知道莽撞就好!”佟國維捻捻胡須,“阿瑪這些年雖有對不起你母子的地方,可你當記住,你總是阿瑪的兒子,是我佟佳氏一員!”
“此去江南,阿瑪會暗地安排人保護,你也可以調動族中在江南的人手,除此之外,阿瑪不會幫你再多!但你放心,若查實證據,阿瑪必定為你說話,可若——”佟國維眼中寒光一閃,“若你鎩羽,阿瑪會第一個上折子彈劾你,而法海也定會將你的額娘趕出府去,你,明白么?”
“呃——”原本沉浸于父慈子孝中的法海一愣!
接下來不該是兄弟同心父子同力,解決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么?怎么——慶元說把兒子趕出去,您罵他無情無義,反倒是您——這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么?
滿頭霧水中,佟國維已經端起了桌上的茶盞,這是,給兒子也端茶送客?
三人悄沒聲的退出書房,轉過蔥蘢的綠蘿,隆科多拉住了法海,“四弟啊,你要記住,三叔兒不光是你的阿瑪,還是咱們佟佳氏的掌舵人!”
“大哥,我還是不明白,”法海滿臉苦笑,“您能跟我解釋一下么?”
“解釋?我可不敢!”隆科多一笑,卻扯開了話題,“對了,老四,大哥記得你一向穩重,今天怎么就輕易莽撞了?”
“這——”法海的腦中一瞬閃過“玉兄”的音容,雖只有一面,卻像認識了許久,手臂一掙,大步而去,沒有張屠戶也不用吃帶毛豬,他以為,玉兄必能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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