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甚至有些恐慌。
    吳越的身份，如果不是她開口告知，我對她根本一無所知。但她不光知道我的身份，甚至還知道我的秘密！
    這種感覺，就像被人剝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了一般，無比的難受，心里充斥著強烈的不安。
    我吸了口氣，緊緊盯著吳越，冷冷的開口問道，“你叫我們上山，目的就是告訴我們這些？你到底是誰，為何知曉我的身份？”
    吳越卻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笑容，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開口回答道，“我昨晚說過了，叫你們上山，是想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而已……”
    說完，她忽然話音一轉(zhuǎn)，伸手指住了一旁的牛骨祭壇，“方才我見周先生一直在盯著這個祭壇，莫非你認識此物？”
    “認識！”
    這個陰魂行事莫測，我不知她是何意，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讓我們看的東西，是這個祭壇？”
    吳越搖搖頭，“也不算吧，不過的確跟這個祭壇有關(guān)。”
    我的眉頭再度皺起，這祭壇我的確認識，不光認識，而且印相還非常深刻。
    當初我去蚩尤肩髀冢前，便大量查閱過關(guān)于蚩尤的資料，在一本道家典籍內(nèi)，見到過這種祭壇。
    沉默片刻之后，我看著吳越，點頭道，“此祭壇名為夔牛祭壇，原是用來祭祀上古戰(zhàn)神的祭壇，不知閣下將這祭壇建在此處，是用來祭祀何方神明？”
    得到我的答案之后，吳越神色卻微微有些變化，反復念叨著“夔牛祭壇”四個字，最后露出一股恍然表情，轉(zhuǎn)而對我道，“原來叫夔牛祭壇，周先生果然博學多才。”
    她臉上的謝意不假，這下卻輪到我奇怪了。
    這個廟宇都是他夫婦二人所建，里面的祭壇，自然也不例外，但她修建了這夔牛祭壇，卻連名字都不知道，著實太過奇怪。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吳越笑著解釋道，“周先生不必奇怪，這個夔牛祭壇乃是我家道士所建，我并未參與。當年我們夫妻二人來到此處，我負責修建廟宇，他卻是進了后面的山里。廟宇落成之后，他從山里出來，修了這個祭壇，當時我也沒多問，只聽他說，這個祭壇建好之后，便能通過它，去到一個地方，拿到一本古籍……后來，祭壇修好后，他就去了里面，這一去，便是百年。”
    這已經(jīng)是吳越第二次說起那道士去了某個地方，我皺皺眉頭，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說的那個地方，到底是哪里？是蚩尤墓？”
    吳越沉默片刻，卻搖了搖頭，“蚩尤……我也不知，道士沒跟我說過，我也沒問過。”
    這沒頭沒尾的答案，讓我不知該如何判斷，思索片刻之后，我卻是想起了她剛才說的“古籍”二字。
    若她說的那個地方是蚩尤墓，又提到了那道士想去里面拿到一本古籍，那這古籍，很有可能就是姽婳說的《死人經(jīng)》下卷！
    想到此處，我心里又是一陣慌亂。
    關(guān)于《死人經(jīng)》，迄今為止，只有姽婳和我知道此事，如果一切我推測的不錯，那道士便是第三個知曉此事之人！
    想必吳越之前說到的軒轅劍，《死人經(jīng)》才是我心里最深處的秘密，不光牽涉到我的修為，更牽涉到了姽婳！
    我看著吳越，目光有些微微收縮，張張嘴，想再問，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沉默片刻，我卻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
    剛才吳越說起我的軒轅劍，以及胖子的身份時，嘴角帶著笑，似乎故意對我們說起，但這一次，她卻是無意中說出，似乎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如果我此時貿(mào)然問出，反倒有可能自己暴露出來隱秘之事。
    于是，沉默半晌之后，我只對吳越問道，“你說那……古籍，可有名字？”
    吳越一臉茫然，“我只是聽道士說起過，至于名字，我同樣不知道。”
    從她的神色來看，此話顯然不是故意相瞞。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氣，但卻依然不敢放松。
    就算吳越不知道，但那道士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會特意說要去尋找那本古籍。
    而且吳越說的，已經(jīng)是百年前的舊事，雖然那道士似乎沒能從那個地方出來，但具體情況誰也說不準，說不定那道士已經(jīng)得到了《死人經(jīng)》下卷！
    以《死人經(jīng)》上卷的厲害程度來看，那道士若真得到下卷，此時的修為也不知到了何種程度，我再想拿到，幾乎是天方夜譚。
    心里混亂的想著，吳越卻是又嘆了口氣，開口道，“這些年，我去那地方找了多次，卻根本沒有古籍的痕跡……先不說這些了，周先生既然知道這祭壇，不妨說說其詳情。”
    她問的是祭壇之事，我的心思卻還牽掛在那所謂的“古籍”上，心里思索著她的話，她還在等道士，證明道士應該沒從那個地方出來。而她說自己去那個地方找了多次，沒找到古籍……如此看來，那所謂的“古籍”，多半還未被道士找到才對。
    想到此節(jié)，我心里略略安心了一些，轉(zhuǎn)而跟她說起了祭壇之事。
    根據(jù)我當初看到的記載，夔牛又名雷獸，是一足奇獸，夔狀如牛，一足，頭上沒有角，蒼灰色，出入水必有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