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啟(1/2)
念及至此,我不由得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那銀瞳石像人從寬大的赤色座椅上起身,嘴角帶著莫名的笑容,告訴我說,我來早了。
當時我不懂他的意思,只覺得莫名奇妙,但按照現在的推算,那個銀瞳人,顯然是我的前世!很明顯冥冥之中,有一種宿命在我身上,支配著我早晚要去那里一趟。
上一次銀瞳人說我來早了,那這一次了?
在宿命的安排中,我這一次火神廟之行是否正當其時?
還有南宮,之前他只告訴我了巫道之爭的時,聽起來只是玄學界內兩個流派的爭斗,可現在,一切不一樣了,似乎這是從上古洪荒之時遺留下來的問題。
南宮的紙條內雖然只寫了什么“混沌之力”和“本源”,但只要簡單一分析,太歲顯然出自混沌,他說的“混沌之力”極有可能便是巫炁,而那個“本源”,推測一下,大約便是道炁了。
而且按照他紙條內的說法,神農氏修混沌之力,軒轅氏取混沌之力另修本源,兩人又聯手共同對抗那個妖帝夋。再加上炎黃二帝共同對抗蚩尤,傳播華夏文明的事情也是所有華夏兒女都耳熟能詳的典故……
如此說來,巫道似乎在遠古之時本為一家。
至于為什么后面會成為敵人,紙條內也給出了理由。
“其后人取盡混沌以弱妖帝之力”,這一句顯然跟我之前推測商朝之人利用祭祀秘法將太歲完全轉化為真龍脈的意思一樣。
如此算下來,一切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只是還有一點我有點奇怪,南宮是修行巫炁的,我也是修行巫炁的,即便巫道之爭只是個誤會,可他把軒轅劍給我干嘛?莫非因為我是那個什么商契的轉世,即便修行巫炁也不影響使用軒轅劍?
簡單判斷了一下,我便覺得不太可能,巫道雖然同處一源,可畢竟性質不同,別的不說,光是軒轅劍劍匣上透出的道炁波動,都讓我感覺到有些不舒服,若是真把軒轅劍拿在手里對敵,恐怕還沒傷到敵人,就先把自己弄傷了。
心里這么想著,我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原本以為這次安陽之行,我只是陪著張坎文走一趟而已,卻不曾想,在這里卻發生了這么多事情。而且更關鍵的是,這一切事情跟執意要來這里的張坎文沒什么關系,反倒是跟我這個無意到來的人密切相關。
都說冥冥之中有天意,莫非這便是所謂的“天意”?
修行路上,修的不光是修為,更是心境。天意這兩個字,足以讓每一個修行者心生敬畏,我同樣如此,但我不明白的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天意,那我的使命是什么?
任何事物都有緣由,哪怕天意也是如此,天啟之后,必有天命。上蒼給我做出了這樣的啟示,那他要給我的天命又是什么?
孔子說“五十而知天命”,原本是一種調侃、文雅的說法,意思是到了五十歲這種年紀,人普遍身上生有疾患,天氣變化之時,疾患部位提前會有感應,這便是所謂的“知天命”。
當然,這只是表象,更深一層的意思是,知天命之后,人卻無力改變結果。所以“知天命”的本意之中,帶著很強烈的“認天命”的意思。
此時我想起這句話,同樣也是想到了“認天命”這層意思,人都說“天意難違”,可見上天的旨意根本不容普通人抗拒。
所以我很惶恐。
每個人對力量的認知都不一樣,十幾歲的半大小子可能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可等他長到二十多歲之后,絕對不會再有這種想法。這當然不是因為他的力量退化了,想法,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力量實際上是增加了。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他的眼界隨著力量一起增加,看到了更遠之處,看到了更有力量的人。
所以人才總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而對修行者來說,同樣也是如此。早先在尋龍境界之時,我看到天師,只覺得人間力量到此便是盡頭,可到了現在,尤其是前些天,親眼目睹那么多天師在祭祀惡靈的手下殞命,我這才發覺,天師之力的羸弱與弱小。
這還只是人之力,若是把頭太高,仰望蒼天,感受蒼天之力,人會更加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對修行者來說,天命絕非一種虛化的東西,而是一種具象。佛家有頓悟,道玄兩家,也有“天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次殷商王陵之行,便是我的天啟。
一路上帶著這樣的思緒,我基本上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南下到了湖北界內,我喊張坎文停下了車,讓他繼續駕車回去,而我,則是帶著小僵尸下車往神農架景區過去。
下車之前,我對張坎文的處境也有些擔憂,不過他告訴我說,回到廣東之后,他會找地方隱居下來,憑借他手中的《正氣歌》古本遮掩氣息,玄學界的其他人想找到他也不容易。
我這才放心下來,沒再猶豫,快速朝火神廟的方向趕過去。
從時間上算起來,此時已經略略超出了我和姽婳約定的半年之期,她常年一人幽居火神廟內,恐怕早就等的急了。所以我趕路的速度極快,再加上自己現在修為的不俗,僅用了半天時間,便穿過景區和一大片原始叢林,到達了火神廟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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