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很懷念地：“是啊，都快30年了。你知道嘛，我的英文還是你媽教我的呢。”
    “你媽以前最愛聽爵士樂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好多唱片呢……”
    “我們倆結婚的時候為了買一個唱機，走遍了所有的寄賣商店，最后還是去上海才找到的。”
    這時，老爸聽見孫女婁玫瑰喊：“爺爺！”
    老爸看向門口，見婁玫瑰獨自一人走了進來：“唷，來了，玫瑰。哎，你媽呢？”
    婁玫瑰回頭，見身后的媽媽花菲菲并沒有跟進來，而是退了出去。
    穿著紅色外套的花菲菲正站在門邊猶豫著。
    婁玫瑰喊著：“進來呀，媽。”
    她將媽媽推進了包房。
    花菲菲瞥了一眼婁比爾，見他正盯著自己，趕緊移開視線看著我老爸，叫了聲：“爸。”
    我老爸立即招呼她們倆：“菲菲，啊，來來來，坐。“
    花菲菲站在當地并沒坐下。
    婁玫瑰突然向：“爺爺，今天是你買單嗎？”
    婁天明理所當然地：“那當然了，爺爺才是一家之主嘛。”
    婁玫瑰這才招呼花菲菲：“那行。媽，你坐爺爺邊上。”
    花菲菲坐到老爸邊上的位置，與我中間隔著婁玫瑰和老爸。
    婁玫瑰拉了下椅子，與我隔開了一大截距離，挨著媽媽坐下了。
    服務生走了進來：“可以上菜了嗎？”
    我老爸爸點點頭：“可以。”
    服務生也點點頭，退了出去，并且拉上了門。
    我老爸對孫女兒說：“玫瑰，倒茶。”
    婁玫瑰：“噯。”
    她給爺爺和媽媽倒上茶，又給自己倒上后，放下了茶壺，沒給也空了杯子的我倒茶。
    我老爸指指我的茶：“給你爸也倒上啊。”
    婁玫瑰很有理由地：“要倒也是應該他給我媽倒。”
    我將轉盤轉了一下，等茶壺到自己跟前后，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了茶。
    老爸咳嗽一聲：“今天呢，還是跟以前一樣，都是我婁天明做東。比爾走了這十年，規矩卻一直沒變。”
    “既然他回來了，就多他一雙筷子。大年夜嗎，就得一家人聚在一起。”
    “比爾和菲菲，你們既然沒離婚，就還是一家人嘛。所以不管怎么說，以前我們是最親的人。
    今天和將來，我們還是一家人，這個永遠也變不了。
    “至于你們是重新過到一起，還是各自建立新的家庭，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管不了。”
    “就算今后真有新的成員進來，每年的今天我還是會把你們召集到一起。”
    “誰要不來，就是不給我婁天明面子，就是自動跟我婁天明劃清界限。”
    我和花菲菲以及婁玫瑰都各自看著面前的茶杯不語……
    老爸又對孫女說：“玫瑰啊，你今天可以不叫他一聲爸，但他是你爸爸這個事實你否認不了。”
    “人跟人之間連仇人都可以重新成為朋友，更何況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呢，親人之間沒那么多的仇恨。”
    婁玫瑰竟然地：“爺爺你說得對，這個世界仇人可以變成親人，親人也可以成為仇人。”
    “但有一種人是連親人和仇人都談不上的，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