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網打盡(1/2)
“卿等博綜古今,義理該洽,考前儒之異說,符圣人之幽旨,實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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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動儀的修復也是一次格物的過程,你姑且試試吧。”皇帝拍了拍馬鈞的肩
膀,連他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態度著實不像君主對臣子、反倒像是前輩鼓勵后輩,
并寄予殷切的期望:“先賢的才智,后輩若是不能繼承、領悟,豈不是愧對?”
馬鈞極為失禮的與皇帝對視了一會,良久,方才下拜,沉著的應對道:“臣謹諾。”
從今天過后,馬鈞突然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再口吃了。
“王輔。”皇帝說著,便轉身走出了屋舍,準備啟程回去了:“你回去后從將作
監、考工監等處揀選一些良匠,把他們組織起來,一同參與地動儀的修復。”
“謹諾。”王輔覺得此時非比尋常,腦中靈光一閃,問道:“是否要有個名目?”
修復地動儀就是名目,王輔明知故問,其實是想更進一步。
果然,皇帝早有這個打算,如今各種時機都已成熟,他便不再藏著掖著了:
“從將作、考工之外新建一處衙署,專以鉆研農、兵之用。掛靠在太學名下,就叫
格物院,以‘格物致知’為訓,由韓暨來做這個主事。”
“啊?”王輔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沒想到這個位置最終沒能落在他頭上:
“韓暨?”
韓暨是南陽人,少有顯名,司空辟而不就,因避袁術征,徙居山野。荊州牧劉
表對其外寬內忌,韓暨懼命,正好那時關中平定,而關東紛亂不止,他便從武關逃
到關中,為親族、尚書郎韓斌所舉為郎。
“就是韓暨韓公至,他對這些技藝很感興趣、也很有想法,正好盡其才。”皇帝
如何看不出王輔心里的算計,同樣是王氏兄弟,對于王端,皇帝是刻意栽培,因為
他溫潤敦厚,一切行為都很可控;對于王輔則不然,此人太機敏、不拘束,又年
輕,若是不好好磨礪一番,很容易刺到自己。
何況皇帝向來講求的是步步為營,不會學孝靈皇帝搞鴻都門學,并以此授官為
吏、將經學士人阻絕于外的傻事。格物院的牌子掛在太學之下,就是一個最好的明
證,皇帝只想把它打造成一個新工藝的研究所和實驗室,為朝廷提供先進的農業、
軍事技術,不會讓其徹底撼動經學的理論根基以及士人為官出仕的途徑。
很快,皇帝微行靈臺,親察地動儀、并為‘格物致知’做出新解,反駁鄭玄的理
論的消息傳遍朝野。支持者有之,非議者也有之,大多數人都將目光集中到皇帝與
鄭玄之間的理念分歧,而很少有人關注由太學仆射潘勖帶頭組建、韓暨為主事、馬
鈞為副手的格物院。
這正好符合皇帝的預期,而且在經過優秀官吏進修的吏治科、基層軍官掃盲的
教化科、以及英烈遺孤的蒙學等雜科之后,臣子們已經對皇帝給太學五科之外屢屢
掛靠旁科的行為見怪不怪了。
只是仍會有人覺得奇怪,太學是什么時候開始從純學術性變為綜合性的教育機
構的?
最初的時候皇帝不還明確表示太學要‘五科并舉,首重明經’么?
這也是鄭玄疑惑的問題,他這些天一直都在思考,無論是皇帝所提出的‘天子
之責’、‘學以致用’與‘人心齊一’、還是最近對于‘格物致知’所提出的新解,這些
都是皇帝對經書的獨到見解,不僅反映了皇帝的為政喜惡、甚至反映了皇帝的思想。
鄭玄這么久以來都在嘗試著了解皇帝的為人、把住皇帝思想的脈絡,直到現
在,鄭玄才算是漸漸明白了。
皇帝有中興的壯志,也有相應的能力與實力,鄭玄毫不懷疑皇帝統一天下、開
一代盛世只是時間問題。也正是因為如此,鄭玄才會選擇來到長安,才會選擇在太
學論戰中幫皇帝唱出一戲,為的就是他來時的初衷,同時也是他與皇帝之間不成文
的默契。
“孝武皇帝有申天人感應之說、孝章皇帝有定五經異同
之理,故每逢太平治世,皆有大論出。”皇帝這回在天祿閣召見了鄭玄,在座者還
有太仆趙岐、光祿勛楊彪、御史中丞桓典、侍中崔烈、蘭臺令史蔡邕、秘書令荀悅
等大儒。他們無不是今文經學大家,身上要么有著教導皇帝學問的重任、或者就是
、等書的主要編撰者。
擺出這副陣仗,任誰都知道今天要議論的是什么事。
皇帝也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漢室中興,此乃百年間仁人志士所心向往之
的大業,方今天下,首重武功,但與此同時,文治也同樣重要。文武并盛,才是治
世之兆,前者所言、皆是文治的菁華。如今朝廷矢志中興,
武功已經在綢繆之中,這文治也當始議了。諸公可愿為我的董仲舒、班孟堅,為圣
人之學再開一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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