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衰敗城市11(1/2)
在新的水域形成之前,秦妤想也不想地邁入了面前這棟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寂靜大樓。
穿過那條和防空洞差不多的門洞后,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間除了必要的承重墻,以及幾根孤零零的立柱外,空無一物的大廳。
天空中那頂矩形的光源,順著破爛不堪的門窗虛虛的照了進來。
她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躲在里面的邀請者。
他們三五成群,各自圍成一團,分布在大廳的各個角落。
其中,中心區域的團體人數最多,大概二十余人左右。
他們占據了整個大廳內最具優勢的地方。
面前是視野開闊的門洞,和破破爛爛的窗戶。
但奇怪的是,當秦妤向外看時才發現,無論是空蕩蕩,沒有任何遮擋的門洞,還是破損通透的窗戶,這些本應該可以輕松看到外面情形的地方,此刻彷佛附著上了一層渾濁的包裹物。
她無法看到以及聽到外面的任何東西。
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么剛才她垂首默不作聲的走進來時,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存在的原因。
一來,路人甲面罩時刻發揮著它的作用。
二來,當時人們逃進大樓后,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
所以,現在的他們只當秦妤是個運氣不好的落單者。
意識到這一點后,她微微扣緊兜帽,低著頭盡量貼邊往里走去。
在他們的身后則是一條通往二樓的緩步坡道。
坡道的角度看起來有些陡,而且表面十分的光滑。
一般來說,人類是設計不出這種結構的樓梯。
但這里是夢立方,所以大家很快便接受了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設定。
“爸,剛才是她救了我們。”角落里的吳奕霖在秦妤進到大廳時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吳博卻茫然地看了過去,明明秦妤就在他們斜對面的角落里,但他總是會不自覺的忽略掉她的存在,而將精力浪費在一遍又一遍的搜尋上。
這種感覺十分的奇怪。
他隱約記得剛才似乎確實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自門洞處走來,明明幾秒的功夫里,但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對方面貌和特征。
雖然吳博不是什么過目不忘的高人,但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將一個人忘得這么徹底……
這種事,就連他也覺得哪里不對。
“你……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吳博知道他災咒的特別,故將聲音壓低到了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
“我能看到每個人的善惡濃度。同理,她的所有物也會染上自身的濃度。”吳奕霖的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到了秦妤的身上,但對方卻像將他們屏蔽了似的,自進來后一眼也沒朝這邊看過。
秦妤的善惡濃度很奇怪。
通常來說,每個人的身上都存在著善和惡的比例。
善的濃度是潔白無瑕的。
惡的濃度是血紅瘆人的。
紅白參半是常態,一般來說善惡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不同的壓制情況,有些人善多于惡,有些人則恰恰相反。
就算是樂善好施的好人,他的濃度中也會夾雜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血色。
畢竟人非圣賢,過于極致反而恐怖。
在秦妤的身上,他同時看到了極致的善與極致的惡,但她現在又不完全介于這二者之間。
這種濃度分布他還是第一次見,以至于他不知道該怎么定義秦妤的陣營。
一念成魔,一念成魔。
當需要做出選擇的那一天來臨時,她的善惡才會有最終的定奪。
到最后,他只能這樣理解。
這也是吳奕霖所在意的地方。
“和我們一起前往黑暗處的啞巴,在水域內施下援手救下我們的人,與對面角落的人,是同一個人。”吳奕霖說。
吳博從吳奕霖的眼中勉強找到了那個縮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秦妤。
不知道為什么,他越是想記住那張臉的特征,無形中便會出現一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記憶中蠻力地揮動著橡皮擦,一下又一下地擦去那個本不該記住的人。
他將自己的感受告訴了吳奕霖。
吳奕霖:“偽裝,她做了偽裝,所以常人的視線很難注意到她的存在,但是一個人的外表可以作假,她的立場卻無法隱瞞。”
這也是他為什么能一眼透過路人甲面罩,準確無誤的鎖定秦妤的原因所在。
吳博聞言欲要上前道謝,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攔了下來。
從秦妤的肢體語言中不難看出,她并不想因為剛才的事情引起別人的注意,她的刻意回避就是最好的答案。
與此同時。
秦妤的余光里瞥到了那個陡然起身,又默默坐回到原地的吳博父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從周圍零碎的話語中,進到大廳內的邀請者還不知道“恐怖重置”的真實含義。
他們的記憶點還停留在那片能纏住人身體的水域,和那只躍出很高,長滿蟑螂腳的怪魚身上。
至于,水域為什么沒有灌進大廳內。
他們也不得而知。
但秦妤聽得出,他們是在抱有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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