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和停筆的調查員面面相覷，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身后的顧鈺鈺也發現了秦妤的異常，她探過身子略過呆若木雞的秦妤，看到了檢測報告上的數值后一言難盡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多少有點損友間“幸災樂禍”的意思在里面了。
    秦妤合理懷疑，如果不是礙于周遭的圍觀群眾太多，顧鈺鈺那張快要憋到爆炸的臉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大笑著“嘲諷”自己。
    但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顧鈺鈺自然也沒心情拿這種事開玩笑。
    “精神值為零是什么意思？”該要面對的現實總要去面對，秦妤在問話前深吸了一口氣，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確定……想知道？”調查員為難又憐憫的看向她。
    秦妤：“……”
    這是什么眼神，搞得像自己命不久矣了似的……
    再說了，那不是你非要測、非要寫的嗎？
    你要不寫個大鴨蛋，我用得著問你嗎？
    調查員了然的收回了目光：“正常人的精神值一般在30左右，上下浮動不會超過5。精神值和災降中的扭曲值也有著很大的關系，已知目前最為普遍的簡單等級災降區域的扭曲值在30至80之間，精神值30是人類最為基本的數值。當精神值高于災降區域的扭曲值時，我們的精神版圖很難受到污染，成功脫離災降的可能性也越大。反之則相反。”
    秦妤：“……”
    天殺的顧鈺鈺在聽完調查員的解釋后又很是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拍動的動作讓秦妤有些心煩。
    “說實話，精神值低于30的我也遇到過，但是精神值為零的……我確實是第一回見。”調查員自顧自的說道。
    說話間還不死心的又重新擺弄了一下面前的儀器。
    直到儀器再次發出不規律的滴滴聲，調查員將屏幕轉向了秦妤示意給她看。
    屏幕上有著類似于X與Y的交叉軸坐標，但除了這兩條最為基礎代表著測試值區間的軸線外，區域內并沒有出現任何東西。
    說實話，她有些沒看懂。
    調查員在旁解釋道：“精神值在貼片連接到人體的那一刻便會同步顯示到區域當中，由坐標的起始點開始，隨著測試時間的長短穩步上漲到一個區間，直到漲幅徹底停止后，最后鎖定區域所對應的數值也是最為精準的。”
    “嗯，正如你所見，從貼片開始運轉到我們剛才談話的時間里，區域內沒有出現任何的東西，也就是說明我們的設備沒有問題，你的精神值確實為零。”
    秦妤：“……”
    夠了，扎心的話不想聽第二遍。
    “那如果像我這樣的人進入到災降區域內會發生什么？”
    “嗯……保守估計的話，在災降區域形成的一瞬間你就會被嚇死，所以也根本不存在進入到災降區域這種可能……”
    “？？？”
    顧鈺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眼前的秦妤。
    她則在調查員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平靜了許多：“我看到聯邦發放的災降求生指南中寫有獲得災咒以及道具的可能……”
    她話還沒說完，調查員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搖頭打斷道：“獲得能力的前提是進入到災降區域內至少存活一段時間。”
    他說的很委婉了，甚至以為當傳達完這樣冷酷的決斷后，眼前臉色蒼白的女生會不顧形象的崩潰大哭。
    但因為對方體質的特殊，就算她要哭的話，他也不會驅逐趕走。
    秦妤卻面色不改的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災降的發生和做夢的頻率也有關系對吧？那像我這種從來不會做夢的人，是不是意味著災降在我身上的可能性也為零呢？”
    這次換調查員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他的身子微微向后仰去，在一番糾結之中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目前來說，是這樣的……但誰也不確定災降降臨的規則會不會改變，或者說，災降或許在某一天就消失了呢。這些都是不確定的，所以，至少在所有東西沒有改變之前，你還是安全的。”
    “謝謝……”
    當秦妤和顧鈺鈺從體育館走出來后，有關于她精神力為零的事情早已傳開了，沿路擦肩而過的同學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毫無顧忌的和旁邊的同伴大笑：“哈哈哈……高二三班出了一個倒霉鬼，精神值居然是零，把我家狗拉出來精神值都會比她高吧！”
    同伴在對上秦妤那雙冷下來的眸子后，不自覺地抖了抖，她捅了捅還在笑個不停的同伴，小聲道：“正主來了……”
    顧鈺鈺則擼胳膊挽袖子，擺出一副要大打一架的模樣，嚇唬道：“你信不信我一拳下去能把你的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兩個女生自知理虧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說你也別上火，天無絕人之路嘛，雖然你的開局有些……意外，但好在你現在也算有金身護體了，指不定那操蛋的災降哪天就結束了呢，走一步看一步嘛。”一路上顧鈺鈺嘰嘰喳喳個不停。
    秦妤知道就算不行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往班級的方向走去，那些測試完的同學提前回到了教室，現在整個學校處于散養的狀態，奪命高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