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懺悔(1/1)
靳俞白沒有反應(yīng),他的眉眼間翻滾著駭人的戾氣,又似是陷進(jìn)某種回憶里去。
綿綿很用力地呼吸著,喉間戰(zhàn)栗著,蹦出一個(gè)個(gè)細(xì)碎的音節(jié),“你……的手……受傷了。”
那一個(gè)個(gè)蹦出的音節(jié)同靳俞白記憶里的女聲重疊在一起。
他微怔住,低眼的瞬間,對上綿綿充滿水汽的眼睛。
她的眼里只有兩種情緒,恐懼和關(guān)心。
恐懼?
那不是他的眠眠。
他的眠眠從來都不會怕他。
靳俞白未褪的戾氣倏地化作翻涌的煩躁。
他松開她雪白的脖子。
綿綿整個(gè)人無力地跌落在地面上,如同溺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呼吸著。
靳俞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是看一團(tuán)垃圾,他指尖的鮮血一滴一滴墜下來,濕漉漉地落在綿綿那件T恤上。
她細(xì)瘦白皙的鎖骨上有一道很深的指印,海藻般的長發(fā)隨著她的呼吸微顫著,狼狽無比地包裹住她瘦小的身板。
聚集在綿綿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
可沒人敢上來阻止這位爺。
怕一起送死。
靳俞白只給她幾秒的喘息時(shí)間,便倏然伸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去和她道歉。”
他手指間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暗紅的液體打濕綿綿細(xì)白的手腕,她還沒從瀕臨窒息的死亡感中緩過來,便被他半拽著往一個(gè)方向直直走去。
綿綿被拖著,穿過鋪滿紅玫瑰的地面,每一桌都立了由玫瑰點(diǎn)綴而成的小燈,燈火搖曳,夜色朦朧,整場晚宴的布置近乎完美。
她從未見過這么盛大的晚宴,路過的每一處設(shè)計(jì),都融入了玫瑰的元素。
不像是一場普通的晚宴,倒像是一場求婚的盛典。
綿綿心跳滯住的瞬間,被推進(jìn)一間碩大的房間。
昏暗光線下,被星星燈圈掛起來的巨型相片像是沉在璀璨的銀河里,相片上的女人眉眼溫柔,唇邊帶著很暖的笑意,看上去年紀(jì)不過二十來歲。
房間的墻有多大,那張相片就做到了多大。
綿綿不知道怎么用語言形容她此刻的震撼感。
靳俞白的眼神在觸及相片上時(shí),冰山融化,只有無盡的溫柔。
綿綿仰頭的瞬間,看見他漆黑的眼里散出溫柔的光來,只覺得整顆心臟像是被刀劃開,揪心的疼。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靳俞白。
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眼神,便猛地對上靳俞白黑漆漆的眼睛,他在兩人視線相觸的一霎那,溫柔化作冰冷的霜雪。
綿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下一瞬,他猛地攥住了她的T恤。
T恤被他用蠻力撕開。
綿綿整個(gè)人猝不及防暴露在冰冷的空氣里,她嚇到臉色煞白,想用手去遮擋自己的身體,手腕卻被拽住。
靳俞白摁著她跪下去,掌心掐起她的下顎,要她面向相片中的人,“向她懺悔。”
地板鋪滿了玫瑰花,綿綿被摁地往下移沉,膝蓋重重扎上花刺,舊傷添新傷,綿綿緊緊咬著唇,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來。
小鹿眼氤氳出濕潤的水汽來,這副隱忍的樣子落在靳俞白眼里,倒像是無聲的反抗。
靳俞白的眼神似淬了冰,他的掌心猛地后移,一把掐住她的后脖頸,嗓音很冷,“不服氣?”
綿綿愣了下,連忙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靳俞白眼底的寒光又一次刺進(jìn)她的心臟,他勾唇,譏誚地開口,“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
綿綿哭泣的動作一滯,不解地看向他。
靳俞白煩躁地收緊眉,盯著她這副可憐的模樣,眼底的光俞發(fā)地冷,他強(qiáng)迫她再次仰頭,看向相片上的女人,“看到了嗎?不要妄想取代她,也不要妄想用什么下三濫的手段勾引我,你只是她的替身,靳家的生育工具,我對你,不會有情。”
綿綿哭著搖頭,“我真的沒有要取代她。”
她的淚洶涌地打濕靳俞白的手背,他蹙眉,說出口的每個(gè)字都如同滾過冰渣一般寒意逼人,“眼淚收住,你不配在她面前哭。”
綿綿咬著唇,默默掉眼淚。
靳俞白面色很沉,漆黑的瞳孔盯著她不要臉地哭泣的模樣。
她就像是水做的一般。
淚水從她的下頜線滑落,可憐兮兮地一路往下,順著她月牙般細(xì)瘦的鎖骨,墜入起伏的胸口。
綿綿纖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珠,她察覺到周遭的氣壓驟然變低,連眼淚都顧不上,就想念地藏經(jīng)給他已故的愛人。
可她剛張嘴,靳俞白驟然覆了上來。
他咬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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