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迦南(1/2)
錢彥卿見曹宏吃驚便說道:“不錯,正是我那沒過門的兒媳婦,蝶兒。”
曹宏這時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這許之安竟然在錢彬生前就與那蝶兒有染。他轉頭看著那個臉無血色,靜靜躺在門板上的錢彬,突然為他感到悲哀,從他父親和鄉(xiāng)鄰的嘴里,曹宏能夠想象得到,錢彬是個正直勇敢,樂于助人的年輕人。但這樣的年輕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也許他很期待婚后的日子,想和那蝶兒生兒育女,相濡以沫一輩子,但他可能在臨死前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竟然和他視若仇寇的許之安有染。
“錢伯父,錢兄在臨去之前難道就沒有什么怪異的舉動或者留下什么話嗎?”曹宏問道。
錢彥卿雖然悲痛神傷,但是還是察覺出眼前這個年輕人話中有話,于是狐疑地打量著曹宏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曹宏見錢彥卿懷疑,于是鄭重施了一禮答道:“錢伯父,我是順天府司吏李鈺,因黨長一事來這孟津,機緣巧合之下知道錢兄不幸,因為此事和其他幾次三長人選遭遇之事太過蹊蹺,所以……”
錢彥卿還未聽完,便站起身來,激動道:“我錢彥卿,長子在襁褓中夭折,好不容易又有了個兒子,誰知還沒留下點骨血便又去了。若不是什么黨長,我們家會絕戶嗎?李司吏,我們錢家沒人啦!你知道嗎?禁不起折騰啦!你行行好,不要再來糾纏了,我錢某人不會再摻和這些事了,求求你,放過我們錢家吧!”
曹宏急忙說道:“錢伯父,我懷疑此事與許家有關,你難道就不想給錢兄報仇嗎?”
“報仇?我拿什么報仇?是靠老頭子我?還是靠那終日醉酒的縣令?再或者,靠你?”錢彥卿狀若癲狂道。
曹宏還待說話,那錢彥卿拂袖而走,竟不給曹宏半點說話的機會了。
曹宏從錢家出來之后,心情十分沉重。錢彥卿雖然話說的難聽,但是曹宏細想,確實不宜再將錢家拖進了旋渦里來了。一是曹宏實在不忍這樣的積善之家再遭遇什么危險,二是和錢家走得太近,容易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目的。
但此事刻不容緩,留給曹宏的時間也不多了。有很多事,曹宏準備去做,而許家已經(jīng)在做了。譬如,尋找此事最重要的一個親歷者,邢老頭。
曹宏拖著沉重的腳步,剛進驛館大門,便聽里面走來兩人,其中一人說道:“小曹,咳咳,小李啊,看看誰來了,是胖爺我,是不是很快很意外?”
曹宏聽到聲音就知道,李振這胖子到了。忙迎上前去,只見李振和那羽林都的伍長陳憲結伴而來,見到曹宏,陳憲先施了一禮說道:“李司吏,又見面了。”
曹宏見陳憲機敏,也回禮道:“陳兄、李兄,院子里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屋再敘。”
進了屋子,三人坐下之后,陳憲又要大禮參見,曹宏忙將他扶起說道:“陳兄,那日便說過,我們不拘禮節(jié),只論交情,無需多禮。”
陳憲頷首道:“是!”
李振這胖子這時說道:“哎呀,你們就別客氣了。怎么小曹,叫人傳信給我們,是不是在這孟津賭輸了褲子,叫胖爺我來撈人來了?”
曹宏莞爾一笑說道:“沒想到兩位到的這么快。我叫那驛卒傳信給兩位兄長,確實是想請二位兄長幫忙。”
原來前日里曹宏見孟津之事越來越復雜,深感自己一人無法兼顧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幾條線索,于是便想到了胖子和陳憲來,那晚曹宏就使了銀錢,請驛卒回洛陽傳話,沒想到這二人到的竟這般快。
給兩人倒了些水,曹宏便將來到孟津之后的所見所聞都講給二人聽了。
等曹宏說罷,那胖子“呯”的一聲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氣呼呼地說道:“這驢入的許之安,還他媽是不是人了。豬狗一樣的東西。殺人不過頭點地的事情,這般折辱錢家。胖爺我見他一次撕了他一次。”
陳憲見胖子氣的不輕,于是說道:“李哥,此事許之安很好打發(fā),找個由頭,便叫他還了錢家的債,但是許之安身后的許家才是最難對付的。”
曹宏聽完陳憲所說,正是和自己所慮一樣,便問道:“陳哥此言甚是,許之安只不過是個引子,據(jù)我估計,這許之安的所作所為背后肯定是許家堡的宗主在后面指使。現(xiàn)在問題是千頭萬緒,我們?nèi)绾稳ゲ榍宕耸拢缓髮⒃S之安和他身后的許家連根拔起,這樣,政令方可通行,黎庶始得安寧。”
陳憲沉吟了一會說道:“要想此案得解。需先將錢彬之死查清楚,然后找出許家堡的那個逃人邢老頭,讓那個老頭出面控訴許家堡私蓄部曲,陰蔽人口,阻撓朝廷在孟津遴選三長的旨意。這樣才可以將許家所做之事公之于眾,除了這個鄉(xiāng)中惡霸。”
曹宏聽罷,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說道:“英雄所見略同,陳哥,你想辦法查清楚那邢老頭現(xiàn)在何處,一定要搶在許家之前找到他。”
陳憲點了點頭說道:“羽林都在孟津還是有些門道的,這件事交給我吧。”
這時胖子說道:“我呢?把胖爺折騰到這地方不會是給小陳做個伴吧?”
曹宏笑道:“李哥,哪能啊,我想請你弄清楚錢彬如何死的。就從他那未婚妻蝶兒查起。”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