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讓磚頭飛(1/2)
包工頭聽我說到別讓他怕,反而笑了。
抽了兩口煙說:“其實你是不是南聯幫的人,我現在一點都不怕,我先怕你們,是怕我們干活時,你們找事,不過現在房東已經不讓我們蓋了,怕老婆婆說的再應驗,所以他已經與我們解除了用工合同,重新雇了一輛挖機,呶,現在你看到的就是。所以,你們再找麻煩只會找到房東,而不是找我們。你說,我還怕什么呢?”
“南聯幫的人也想在這塊地上插一扛子?為啥不報警?”我問。
“報警?越報警他們越不讓你好過。”包工頭無奈地說:“至于你們南聯與房東之間的事我不清楚,但以前我領著我們同村那些人在南環這片地上干活,你們經常找我們要保護費,出大力氣干一天賺了100塊,結果你們問我們要20塊。那時想著有能省下一點就是一點,所以有活干就干,我們也忍著,現在沒活干了,你說威脅我們又有什么用?”
“你放心,我真不是他們的大哥。”我急忙解釋。
“你是不是他們大哥都不重要。”包工頭又猛吸了兩煙:“其實我一開始就不該接這活,我來這里,就是想拜拜這兩個人。”
他說到這里,然后擰開酒瓶子,圍繞著那塊插了筷子的生肉的周圍澆了一瓶酒:“明子,壯子,哥對不起你們,先喝點酒,然后好上路。”
他說到這里,我突然感覺臉上有點涼,伸手摸了一下,竟然飄起了雨。
一開始,我以為是包工頭感動了上蒼,但隨后才明白,這場雨與包工頭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也與氣象預報部門沒關系,因為他們預報是沒雨。
雨滴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不多時,路燈那邊的行人們撐起了許多傘花,在夜色的燈光下非常溫馨,但是路燈這邊,卻又是無盡傷心。
初冬的雨很冷。
我不由縮了縮脖子站起身來,對包工頭說:“大哥,該回去了,我也要走了。”
包工頭說:“我還有件事沒做,要做完。”
他說完之后,拿起那沓紙錢,來到了壯子被砸扁的地方,撒了起來。
一邊撒一邊說:“明子,亮子,還愣著干啥,趕緊起來拾點錢,以后在路上不愁吃花。”
雨一直下,那些紙錢在撒出后便被淋濕,根本飄不起來,很快便掉落在地,貼在斷壁殘垣之上。
不過這些紙錢,確實在慢慢變少。
本來以為,明子,壯子拾了錢也該上路,但沒想到就在這時從斜刺里走來幾個人,來到包工頭身邊。
為首的頭頂上一把黑傘,由他身后跟著的人幫他打的。
門面廢墟處不是很明亮,挖掘機的燈光,也是照向前方的,并沒有照向這幾個人,一時沒有看清。
為首之人,站在這排房前說:“聽說拆房子死了人,好,好,真好,這房主想重蓋房子,也不與我們新東幫商量一下,這次讓他蓋個屁,蓋好了也成兇宅,我就不信誰不敢租。”
包工頭只是撒著錢,沒有說話。
這話讓我聽著感覺非常不舒服,不由站在一邊的公交站牌前避雨,仔細看了看來人。
嘩嘩的雨簾中,看的不是很清,不過也在這半明不明的光線中看清了,是與南聯老七交手的張麻子。
張麻子繼續說道:“喲,這不用上挖機了,也知道死人不好?”
包工頭依然沒說話,只是慢慢地彎下了腰,從地上抄起了一塊磚頭。
接著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他拿起沾滿了泥水的磚頭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拍在了張麻子的左臉上。
沒錯,不是頭,是臉。
這個突然的動作,讓張麻子頓時愣住了,他可能根本想不到,他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身邊的小弟估計也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一幕,也定格在了那里。
就在這個空當,包工頭的第二磚又砰的一聲摔在了張麻了的右臉上。
“打的好!”我不禁在心中為包工頭加油。
這他娘的什么張麻子,人家干活出了意外,卻在這里幸災樂禍,不砸他砸誰,這位有血性的包工頭,我一定從精神上支持。
張麻子臉上的血,混著磚頭上的泥水以及雨水流了下來,然后到下巴處,又滴落到了地面。
地面上并沒有積雨水,但是血卻積了起來,隨后,竟然也像藍安全帽那樣,成了蚊香型。
為什么血會成這樣子?但張麻子估計沒有在意,他肯定做夢都想不到,今天這個民工哥們,敢拿著磚頭這樣拍他。
他肯定在想,要滅了這個包工頭。
說時遲,那時快,離包工頭最近的一個小弟,回過神來,掏出狗腿刀便向包工頭砍去。
這一刀絕對可以要了包工頭的命。
我不由為他捏了一把汗。
但包工頭并沒有躲避,伸出磚頭擋了一刀。
那刀砍在磚頭上,當時便蹦出一絲火花,由于刀的反彈力,那小弟沒有握好刀,掉到了地面上。
包工頭接著便對那小弟的腦門上又是一磚,那小弟頓時像死狗一樣,癱倒在地面的泥水中。
也就趁這個機會,張麻子終于也拿出了狗腿,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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