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追隨本心(1/3)
如辰的唇邊溢出一絲慘笑,孟珞當真是聰明人啊!她的思緒停留在死去的人身上無法自拔,九叔,夜晴,墨秦,秦川,他卻要反復拉著她去想活著的人,他,如致,雅元,魅影,震影,俠影,狐影,蛇影。他不斷地提醒她,她還有愛人,還有妹妹,還有這么多可愛的兄弟姐妹!
他怕她想不開。的確,她是想不開,九叔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師父,這么多年,他在她心中是父親一樣的存在。她想起上次見到九叔,他言談中的確流露出輕生之意,但她并沒往心里去。畢竟那可是九叔啊!在她心中,永遠是從成竹在胸,什么事情都能解決,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他怎么會走這一步?以他之能,他不可能走不掉!她除了悲傷,除了打擊,更多的還有疑惑,甚至還有生氣。她氣他怎能這樣任性,置他一手帶起來的月影宮眾人于不顧?
而對夜晴,她的心痛和自責更深。是她擔心她的安危,讓她回月影宮暫避。如果她留在龔府,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fā)生?她為她規(guī)劃過無數次未來,為她找個好男兒,讓她結婚生子。在她心里,夜晴的人生從來都在她身上,由她負責。她答應過夜晴,帶她離開皇城,先去龍泉寺和媽祖峰,然后南下,看江河湖海,三川五岳。她現在有多少心痛,就有多少愧疚。為什么總是要她等一等?等她有空,等她回來,等事情了結。她總是有事,總是有理由,于是她就一直等,一直等。終于,事情了結了,可是她,卻再也不會等了。
門外漸漸安靜下來,只是時不時仍有壓抑著的哭聲。她知道,那是天機堂的眾人在哭。他們的宮主沒有了,組織面臨著分崩離析。雖然他們已經被招安,成了天機堂的人,但在眾人心里,他們仍舊是月影宮的人,月影宮才是他們的根?,F在他們六神無主,等著有人幫他們拿主意。
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里一會兒自我安慰,一會兒又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直到傍晚,狐影和蛇影在門口帶著哭腔拍門道:“那誰,藥給你放門口了。我們師父走了,臨走讓我們給你帶個話:宮主走了,你現在是天機堂最大的。別指望著老人家給你頂缸,她已年過八十,管不著這些事。還讓我們告訴你,你要是想死,也沒人攔得住。要是不想死,就麻溜兒起來,該吃藥吃藥,該干活干活,別指著你的事兒讓別人替你去做,也沒誰該讓著你?!?
如辰本來滿心傷悲打不起精神,聽了這話,心中一陣惱怒過后反而松快了一些。一翻身爬起來沖著門外叫嚷道:“什么叫我的事兒!我不干了行不行!滾滾滾!麻溜兒都給我滾蛋!”
門外狐影和蛇影似乎沒話說了,但只過了一刻,震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不干了也行,那我們可就自己處理了。天兒快熱起來了,夜晴還在前廳躺著,我們先把她安葬了。你這當主子的連她的后事都不管,也是夠無情無義,回頭我們告訴孟公子,讓他另找個人得了!反正人家現在是大將軍,會生孩子的婆娘哪里找不到!非在你這歪脖樹上吊死!”
后面的話如辰沒聽到,一聽他們要葬了夜晴,她便一翻身爬了起來。頭發(fā)散著,衣衫凌亂,一把拉開了門。嘴里吼道:“我看你們誰敢!夜晴在哪兒?!”
眾人被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了一跳,震影和俠影對視一眼,齊齊抬手,指著前廳。如辰鞋子都沒穿好,踉踉蹌蹌地奔向前廳。
夜晴已經躺在了棺材里,棺蓋還未蓋上。她的眼睛合上了,面目看起來很安詳,只是臉上還留著被刮破的痕跡。衣服也被換過,端端正正躺在那里。如辰立在門口,那一瞬間,她心里奇跡一般平靜下來。哀傷雖然還在彌漫著,但心意卻變得堅定。她一步步踱過去,看著夜晴的臉。
或許死亡并不意味著離別,她心里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她伏下身,摸了摸夜晴的臉,冰涼的,沒有彈性的臉。夜晴的魂魄已經離開了這副皮囊,但她相信,夜晴仍在某處,看著她,依戀著她。
“我的好晴兒,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她摸著夜晴的臉,緩慢而堅定道。視線下移,她看到了半塊乳白色玉玦,戴在夜晴的胸前,那是她的。
她一瞬間明白這應該是孟珞做的,這是如辰的珍愛之物,想必他想讓夜晴帶著,躺在地下有個念想。心意是好的,只是......
如辰伸手取下了玉玦,夜晴并不需要這個。震影等四人跟了進來,對她的舉動有些疑惑。她低聲道:“不要下葬,燒了吧。”
幾人嘴巴睜得大大的,以為如辰瘋了。如辰點了點頭,繼續(xù)緩慢而堅定地道:“燒了,把骨灰?guī)Щ貋斫o我。夜晴不想葬在潮濕冰冷的地下,夜晴想跟著我?!?
他們有些了悟,知道如辰沒瘋,互相對視著點了點頭。如辰又問道:“九叔和墨秦呢?”
“沒法移動,還停在月影宮,等你一聲令下,就下葬了。”狐影低聲道:“還有,四長老也......不過聽說,他病入膏肓,起火的時候就已經......三長老出門游歷了,震影和俠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想必還沒得到消息呢。”
“九叔他......當真是自愿的?”如辰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震影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道:“應該是。他大概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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