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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聽見眼鏡這么說,并沒有感覺到吃驚,因為他之前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把這種目的表露無疑了。
呂先生語氣很緩和。似乎打算撫慰這只厲鬼。他說道:“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吃了他的孩子?”
眼鏡冷笑一聲:“真是笑話,好端端的,我會吃別人的孩子嗎?”
我看見燭光照在眼鏡的臉上,他的表情很是猙獰。
而呂先生卻沒有絲毫畏懼,他笑了笑,氣定神閑的說道:“那你告訴我,為什么要吃他的孩子?總要有個因果吧。”
眼鏡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說的倒不錯。凡事都有個因果。我要吃這孩子,是上天注定了的。也是嚴老爺子欠我的。”
呂先生疑惑的問道:“嚴老爺子?那是誰?”
可是眼鏡并沒有再回答了。他的身子晃了兩晃,就倒在了地上。而這時候,我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雞叫聲。天亮了。
呂先生擺擺手,吩咐我和薛倩。說道:“吹了蠟燭,把燈打開吧。”
我打開燈之后,看見孕婦坐在沙發(fā)上,一臉驚恐的望著我們,也望著倒在地上的眼鏡。我向她說道:“現(xiàn)在沒事了,你可以說話了。”
孕婦面色蒼白,一臉驚恐的抱著自己的肚子:“他要吃我的孩子,他要吃我的孩子。他是誰?”
呂先生坐在她對面,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們幾個在,肯定能保住你的孩子。你放松點。”
孕婦點了點頭,臉色慢慢的緩和下來。不過她的呼吸仍然很急促,而兩只手也沒有離開自己的肚子。
呂先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眼鏡。說道:“剛才和我們說話的,就是你丈夫身上的厲鬼了。你們夫妻兩個,之前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對鬼神不敬的事?鬼怪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你們,肯定有什么原因。”
孕婦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兩個一直本本分分的。雖然不信教,但是也不敢輕侮鬼神。對那種東西,一直是敬而遠之的。”
呂先生皺了皺眉頭,問道:“一件類似的事也想不起來?”
孕婦很努力地思考了一會,說道:“我真的想不起來。”
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眼鏡。說道:“你們剛才注意到?jīng)]有?這只厲鬼說,他之所以要吃這孩子,那是嚴老爺子欠他的。這個嚴老爺子是誰?”
孕婦小聲的說道:“有可能是指我的公公。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幾年了……”
我們正在談論的時候,眼鏡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晃了晃腦袋,然后茫然的向周圍看了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樣。
幾秒鐘后。他瞪著我們喝道:“你們還沒有走?想在這里干什么?”
薛倩無奈的說道:“剛才的事他就一點都沒有記住?”
我說道:“你被鬼上身了,肯定也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了。”
我們兩個的聲音并不低,實際上,根本就是說給眼鏡聽的。他瞪著我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什么意思?誰鬼上身了?”
孕婦忽然哭道:“是你鬼上身了。你身上一直有一只鬼啊。現(xiàn)在那只鬼要來害我們的孩子了。”
眼鏡有些不相信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然后說道:“你別聽這三個人胡說八道。他們是江湖騙子。專門騙你這種不會分辨是非的人。”
孕婦開始絮絮叨叨,一樁樁,一件件的,把發(fā)生在眼鏡身上的詭異事說出來。而眼鏡的臉色就越來越差了。他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是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更何況,孕婦說出來的事,每一件都有時間地點,細節(jié)很詳細,絕不是偽造的。
過了一會,眼鏡重重的坐在了沙發(fā)上,默然不語了。
我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信了自己惹上了厲鬼,也很希望我們能幫幫他。只不過,他剛才意氣風發(fā)的要把我們趕出去。一轉(zhuǎn)臉,又要來求我們。對他這種斯文人來說,實在有些磨不開臉面。
我笑了笑,主動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只要你說出原委來,我們能想辦法幫你解決。”
有我主動搭話,給了眼鏡一個臺階下,他馬上就抬起頭來,問道:“我要說出什么原委?”這語氣已經(jīng)緩和的很了。
呂先生說道:“你想一想,有沒有得罪過什么鬼神?”
眼鏡搖了搖頭,很肯定的說道:“沒有。我從小家教嚴格,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輕侮人的事都沒有做過,更何況鬼神呢。”
呂先生問道:“剛才那厲鬼提到一句“嚴老爺子”那么據(jù)你所知,這嚴老爺子,指的是誰?是不是你的父親?”
眼鏡說道:“我們家已經(jīng)單傳幾代了。這嚴老爺子,指的應該是我的父親,要不然就是我爺爺。”
我忍不住問道:“那你爸有沒有做過對不起鬼神的事?”等這話一出口,我又有點后悔,對子罵父,最是無禮。我現(xiàn)在要眼鏡說出自己父親的不是來,那可有點過分了。
然而眼鏡卻沒有在意,估計他的一門心思都在那厲鬼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