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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候才發現在院子的角落里面,果然還有另一個靈棚,而呂先生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里面。
過了一會。大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是王書記,他雙眼含淚,撲通一聲,跪在靈棚前面,然后嚎啕大哭,開始燒紙。
薛阿姨連忙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輩分不對,跪不得。”
沒想到王書記居然死活不肯起來,他大聲地哭道:“這兩位大師幫了我不少。現在他們去了,我就是跪一會也沒什么,都這個時候了,還講什么輩分不輩分的?”
我心里面難受的要命,喊了兩嗓子:“王書記?王書記?”
王書記仍然跪在地上。根本沒有聽見我說話。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真是沒想到,我們倆居然落到這步田地。”
我有些著急的問呂先生:“咱們現在怎么辦?”
呂先生撓了撓頭:“怎么辦?我也不曾死過,我哪知道?”
我怒道:“你別跟我胡扯行不行?你是道士,你會不知道嗎?”
隨后,我抓住他的胳膊。有些著急的叫道:“咱們還能還魂嗎?借尸還魂,不對,是死后重生。就像以前一樣,咱們的魂魄不也經常從身體里面鉆出來嗎?”
呂先生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我總感覺,這次和以往有些不一樣。”
我有些著急的問道:“這次有什么不一樣?”
呂先生想了想,說道:“你知不知道。生魂和鬼魂的區別?”
我搖了搖頭,說道:“有什么區別?”
呂先生說道:“人死而為鬼,這樣的魂魄就叫做鬼魂。有的人還沒有死,或者重病,或者惹上了臟東西,這樣的叫做生魂。也就是還沒有死的魂魄。”
我點點頭,然后問道:“你跟我說這些干嘛?”
呂先生猶豫了一會,說道:“我說這些,因為我不確定我們現在是生魂還是鬼魂。如果我們是生魂,我們現在可以重新活過來。如果是鬼魂,恐怕就不行了。”
我愣了一會,然后有些沉重的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走到了岔路口上。一條通往生,一條通往死。這兩條路一模一樣,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選。不,我現在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有人已經幫我選好了,逼著我向前走,卻又不告訴我,我的命運會通往何方。呆狂有技。
我現在有些害怕那個答案了,我定了定神,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后問呂先生:“你知道怎么判斷,我們現在是生魂還是鬼魂嗎?”
呂先生默默地點了點頭:“我自然知道。不過,要等到晚上才可以分辨,現在倒不著急。”
我嘆了口氣:“那我們就再等等。”
王書記已經燒完了紙,他站在院子里面,幫忙接待來來往往的賓客,我看見他忙得一臉油汗,心中倒有些感動。
我看見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是我們曾經救助過的人。這些人中既有小劉、李慕古那些普通人,也有不少達官貴人,這些有身份的人,大部分是王子那一班的家長,當年我們摘掉了黃領結,救了他們的孩子,這些人至今感激。我看了一圈,甚至秋華也來了。
很快,不大的院子里面擠滿了人,顯得熱鬧非常。花圈紅紅綠綠的,靠著墻根放了四五十個。
呂先生感慨道:“想不到我們兩個異鄉人,在槐城死的時候居然能這么風光。”
我看見他嘴角上翹,似乎露出笑容來了。不由得大為不滿:“呂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有人送你花圈,你很開心嗎?”
呂先生笑了笑,拍著我的肩膀說:“趙莽,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咱們現在已經落到這幅田地了,當然要苦中作樂。難道咱們兩個的喪事上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才好嗎?”
我坐在地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說道:“有人我也不高興,沒有人我也不高興,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呂先生坐在我旁邊,淡淡的說道:“誰想死呢?人人都想活著,不然的話,也就沒有人煉仙丹,追求長生了。”
我有些失望的說道:“古月之前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可以保我不死。結果呢,我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呂先生說道:“或許,她那天知道了咱們兩個要糟糕,所以專程來提醒我們,只可惜我們并沒有意識到。”
我說道:“前兩天你還告訴我,預言沒有發生的時候,會有千百個解釋。等它發生之后,才會恍然大悟,它的意思是什么。現在咱們死了,靈棚也搭起來了,請問,預言的意思是什么?”
呂先生苦笑了一聲,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尸體:“我的腦子都留在那邊了,現在想事情有些想不太明白。”
我看見他居然這樣耍賴,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我們兩個怨天尤人的坐到了掌燈時分。來吊唁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就算我們的交情再好,畢竟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只有王書記還留在這里,幫著薛阿姨和薛倩守靈。三個人對著兩具尸體,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