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婚姻就是自找不痛快。」熊希看著林嶼那雙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冷淡而又人真地說道，「婚姻就是這樣，自找不痛快，愛情也是，而且還是兩個人都在自找不痛快，所以才能結(jié)婚。」
    「婚姻就是不斷妥協(xié)的過程，或者你也可以說，是一種變形的互相折磨或互相傷害，不過大多數(shù)人的都是好的那種。不然的話，我為什么要結(jié)婚，如果我想隨心所欲，我為什么不選擇單身？我為什么不選擇一個人住？我自己看上了什么，喜歡就買，單身時人們都是這樣的。」
    「可是婚姻與它正相反。」
    林嶼愣住了，他低下頭，久久都沒有說話。
    「怎么了？」熊希奇怪地看著林嶼，「干嘛突然不說話了？」
    「沒什么。」林嶼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但在對上熊希擔(dān)憂的雙眼后又?jǐn)∠玛噥恚p聲說，「就是季久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她就是因?yàn)檫@個和我離婚的。」
    熊希沒有為林嶼的話感到驚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嶼，久久沒有說話。
    林嶼被熊希看的有些發(fā)慌，有些不安地開了口，「媽，你這么看著我干嗎啊？」
    「我在思考。」熊希淡淡地說，依舊盯著林嶼的眼睛，「這是你今天第二次提到季久了。我覺得你想到她的次數(shù)比你說出來的更多。」
    林嶼又愣了一下，抿著唇苦笑。他很少有事情能夠真正地瞞得過熊希，這次也不例外。
    「我經(jīng)常想到她。」林嶼認(rèn)命般地說道。
    熊希平靜地看著林嶼，眼里無波無瀾，冷靜又尖銳地問道，「你在想什么？和她復(fù)合嗎？」林嶼還沒來得及回話，她又警告說，「你最好不要說出會讓我產(chǎn)生「我怎么會把你養(yǎng)成這樣」的渣男發(fā)言。」
    「您覺得她會和我復(fù)合嗎？」林嶼反問道。
    「復(fù)合——或者用你們這些年輕的說法，破鏡重圓什么的，本質(zhì)上，要么是鏡子根本就沒有破，要么就是根本沒有圓，要么就是根本沒有鏡子，你覺得你們倆屬于哪種？」熊希像是講謎題般說道。
    「啊？」林嶼一愣。
    熊希緩緩搖了搖頭，一向柔和的眼睛忽然變得銳利而嚴(yán)肅，她筆直地看著林嶼的眼睛，說，「你們自己得先理清楚，你，還有季久。尤其是你，林嶼，你要自己先搞清楚，你究竟是不習(xí)慣你的身邊沒有季久了，你的房子里沒有一個女主人了，沒有人和你一起吃飯睡覺，對你噓寒問暖，為你安排一切了，還是真的在遺憾失去季久。」
    「前者的重點(diǎn)在于「你身旁的人」，一個妻子，一個女主人，不一定非要是季久，換成其她任何人都可以，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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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僅僅只是感到不習(xí)慣，那么你再給自己一點(diǎn)時間，放過你自己也放過季久。」
    「季久也說過這樣的話。」林嶼輕笑了一下，說道，「可是她是不一樣的——她是季久。」
    「那又怎么樣？」熊希冷靜地說，「她是季久又怎么樣？如果換成別人，或許你也會說「她是某某某」。」
    「在過去的十幾年里，我只和她在一起過，對我來說，只有一個「季久」。」林嶼苦笑著堅(jiān)決地說道。
    「也許就是因?yàn)槟銢]有和別人在一起過。」熊希說，「試著習(xí)慣吧，和別人約會，或者是……」
    「我不要。」林嶼打斷了熊希，決然地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和別人交往，也不打算這樣做。」
    熊希抬起眼睛看著林嶼，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說，「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別人更好呢，也許……」
    「沒有人會比季久更好。」林嶼堅(jiān)定地說。
    「也許季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再次被林嶼打斷，熊希不禁有些惱火，她瞪了林嶼一眼，不客氣地說，「人是會改變的，林嶼。我相信，和你結(jié)婚之前的季久和現(xiàn)在的季久是不一樣的，和你在婚姻狀態(tài)中的季久和現(xiàn)在的季久也一定是不一樣的。」
    她說著停頓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半響才終于長長地嘆了口氣，慢慢說，「一個人，在婚姻狀態(tài)和單身是很不相同的，而我相信，單身時的她才是真正的讓她感到自由和快樂的她。」
    「就算，就算你們倆真的復(fù)合了，你覺得她還能變成之前的那個樣子嗎？我不這樣覺得。」她問林嶼。
    「我沒有希望她變回之前的樣子。」林嶼搖了搖頭，「季久是深思熟慮后和我離婚的。既然她作出了這個決定，那這就意味著她覺得這是最好的決定，或者是她不能再繼續(xù)忍受了。我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我們走到這個地步，有很大一部分問題源自于我，就算我做出了改變，把她追回來，她也和之前不一樣了——破鏡就算重圓了也不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樣了，我知道。」
    「但是我不在乎這個，我只要她，只要她還是季久，怎么樣都沒有關(guān)系。」他說著，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又恢復(fù)了一貫的輕緩，「我沒有想象過季久。我以前覺得我是了解她的，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或許我也沒有我想象的那么了解。
    「但是，不管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就算是任性的、自私的，無聊的，甚至是無理取鬧的也沒有關(guān)系——因?yàn)樗羌揪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