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3)
林嶼還沉溺在戲劇中,沒有感覺到魏定然他們的離開有什么不對。
他習慣性地說,「今天的演出真的很精彩。楠姐的表演真的很好,第一幕就把我的情緒徹底帶進去了。她真的把角色演活了,一點表演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好像她真的是一個早早失去了獨生女的母親一樣。她的臨場反應也很好,反應力很快,幾乎立刻能夠想得到對策,令人敬佩。」
「畢竟她這輩子都在演戲嘛。」簡寧柔和的聲音在林嶼的耳邊響起。
林嶼突然皺起了眉頭,感覺有一種怪異而強烈的違和感正像海水一樣向他席卷而來,他還沒來得及搞清那種違和感從何而來。
他扭過頭,看到簡寧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眉眼間盡是尊敬和欣賞。
簡寧說,「楠姐在影視劇上應該算是典型的體驗派演員,但是在舞臺上,不管是話劇還是舞臺劇的表演方法都更像是表現派。」
是簡寧。林嶼想,忽然覺得有些驚訝,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簡寧一樣。
是簡寧——不是季久。
林嶼在心里想,忽然明白了自己那突然而來的怪異的違和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現在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季久。
失落感像一雙無形的手,用力地捏著林嶼的心臟,拉著他將深處下墜。
他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那些異常,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說,「她把這二者結合的很好。」
「很少有人能像她做這么好。」簡寧點點頭,贊同道。
林嶼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那些怪異的違和感和失落感依舊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再三猶豫,突然說,「劇本寫的也很好,細節非常到位,比如失去女兒后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情感區別,還有父親認為可以再生一個孩子,而母親則完全發了瘋這一點。」
簡寧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林嶼的話。
她突然笑了笑,將身子往后一仰重新靠進椅子里,輕笑著說,「我剛剛想起來,我們倆以前也是這樣,一起去看舞臺劇,中場休息的時候,你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一會兒說哪個演員的演技不行,一會兒挑劇本的刺,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厲害就你最會了一樣。」
「啊?」林嶼扭過頭看著簡寧,也笑了,「我以前原來是這樣的嗎?」
「你自己不知道嗎?」簡寧笑著說,「你在對待表演的事情上很較真,而且有的時候很奇怪。一會兒想和我聊聊,一會兒又不想和我聊,叫我走開,跟里寫的那些陷入思考的偵探一樣。」
林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都這么久了,你就別舊事重提了吧。」
簡寧聳了聳肩膀,神情無辜,「但是你今天晚上看起來沒有那么激動。」
林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輕聲說,「是嗎。」
「你看起來不是很想談這部作品。」簡寧說,語氣有些遲疑,連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說的話。
林嶼說,「我喜歡這部作品。」然后便什么都不說了,簡寧也什么都不說了。
也許是因為季久不在吧。林嶼在心里想,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還有點可恨。
艾爾活動那晚季久的話清晰的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唯一需要我的時候,是在你看劇本需要人商量或者是看完一部電影想找人聊聊的時候。
——甚至就這一點,你可以找我,也可以找你隨便的一個什么朋友。
——對你而言,我不是「非你不可」的那個,從來都不是。
她說的是對的。林嶼苦笑著想。
——簡寧也好、魏定然也好、陳落萌也好,他還有很多的朋友,如果他想找個人聊聊劇本,聊聊戲劇,那么有很多人愿意跟他聊。
——他不是非季久不可的。所以,季久是對的。
不,不是這樣的。林嶼突然有些驚慌,他用力地搖了搖頭,又像是在和什么辯論一樣想道:可是季久是不一樣的,她是跟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無論他看完什么作品,想要找人聊聊的時候,他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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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第一時間想到季久,季久總是他的第一選擇。
——只有她,不能是別人,也不能是別人。
林嶼不自在地移動了一下身體,將那些讓他感到不舒服的東西暫時揉成一團扔到別處去。
他再三深呼吸,扭頭看了一眼簡寧,她正在低頭玩弄著手機,好像在和什么人發短信。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尷尬,好像他現在才終于理清楚了情況一樣。
尷尬這個詞在林嶼的腦子里漂浮著,重重的壓在他的心頭。
他猶豫著自己是否也該隨便找個借口出去一會兒,還是該主動說些什么,但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好沉默著打開了手機,假裝和什么人發消息。
最后還是簡寧先開了口。她好笑地說,「你這么尷尬干嗎?之前又不是沒見過。」
「我沒有尷尬啊。」林嶼說,掩飾似的輕咳了一聲。
「你不尷尬你都不敢和我說話。」簡寧笑了,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惡作劇似的笑容,「怎么?還放不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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