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我們都是普通人,林嶼。”魏定然低著眼睛看林嶼,渾濁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帶著酒意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低沉,“我們也要賺錢養家,要看人臉色的。”
“你們演員紅了,就忘記了以前還不紅的時候在要求潛規則,被人欺負,被砍掉戲份的事,或者反過來變成欺負人的人,錢大把大把的賺。”
“但我們不一樣。我們這些做導演、做編劇的,能夠真正爬上頂層的有幾個?就算有,那也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家出來的能摸的到的地方。我們這些人啊,最后還是要聽制片人、投資人的,他們才是老大,有的時候,我們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
林嶼說,“我一直很感謝您。”
魏定然突然笑了起來,長長地吸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林嶼說,“進去吧,外面太冷了,里面不也可以抽煙。”
魏定然將煙吞進肚子里,淡淡地說,“和你一樣,出來醒醒酒,不然一會兒的一身酒氣,醉的走不了路,回去老婆要罵的。”
林嶼頓了頓,苦笑了一下,不說話了。
林嶼等到魏定然抽完了煙,一起回到店里,又聊了會兒,就散場了。
林嶼目送著其他幾個人各自上了車之后,這才坐上車,讓司機送他回家。
林嶼的司機跟著他很多年了,他一向是一個貼心的人,考慮到林嶼喝醉了,他有意將車開的慢一些,穩一些,好讓他不難么難受。
林嶼頭靠著窗發呆,在這樣緩慢而平穩的昏昏欲睡,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思緒在他那不清醒的大腦里肆意蹦跶著,讓他心煩至極,無法真正的入睡。
車子在駛到政津路的時候堵住了。
也許是司機開了空調的緣故,也或者是喝醉了的緣故,林嶼感覺車子里有些太暖了,空氣也太沉悶了,就搖下了車窗,外頭的冷風在這一瞬間拍到了他的臉上,讓他混沌的頭腦頓時清醒了一些。
太冷了。林嶼皺著眉想,低下頭把車窗搖上來。
他看著車窗緩慢的升起,為他的視野蒙上一片灰黑色,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突然看到馬路對面的商場的LED屏幕上巨大的季久的照片。
為什么到處都是季久。林嶼突然有點孩子氣地想道,想要把車窗再放下來,好看清一點季久,但他還沒把車窗搖下來,季久的照片已經過去了,換成了別的藝人。
于是他又松開了手指,只留下了大半的車窗。
林嶼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看了的一眼,最上面和季久的那條聊天框依舊是他發出的在艾爾見的微信,季久依舊沒有回復,也沒有發別的消息過來。
林嶼的食指指尖輕戳著手機的屏幕,大拇指摩挲著手機殼,盯著屏幕看了許久,直到屏幕暗了下來,自動熄了屏,這才苦笑了一下,把手機放回口袋里。
其實林嶼自己也不覺得季久會回他這條微信——不是因為她太忙了,而是沒有必要,并且,她就是這樣子的人。
雖然他們對外都說他們是和平分手,還是朋友之類的客套話,以后在活動里碰上也不會給對方黑臉,若是有必要,采訪提起,也會說對方的好話。
但在私底下,雖然不至于到各聯系方式都拉黑,但他們兩人的財產都已經分割好了,也沒有孩子,他不覺得季久還會像以前一樣或者說像朋友一樣關心他,一起出來吃飯,看電影,聊聊天。
最多,也只會在對方作品上了之后發來一條祝賀微信,或者是在節日時的一聲問候,僅此而已了。
季久就是這樣子的人,瀟灑、果斷、干凈,幾乎冷酷。
是啊,太冷酷了。林嶼苦笑著想。
他突然有些想知道的季久以前對她的前男友們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分手之后就徹底變成陌生人,從此再也不聯系。
不過,我好像確實沒怎么聽她提起過她的前任。林嶼又突然想道。
林嶼和季久以前沒怎么談過季久的感情史,他只知道季久和林晚有過一段,他是她的初戀,他們談了兩年多,快三年的時間,最后分手的不怎么愉快。
林晚是一個演員,也是作家、編劇和導演,曾經大火過一段時間,也拿出過幾部作品,在年輕的女性里人氣很高,用季久以前的話說就是,“他是那種大部分正值青春期、迷茫期,還擁有文藝的浪漫幻想的女生會喜歡的男人”。
他從來沒有在鏡頭面前聊過他和季久的那段感情史。
季久的聲音再次在林嶼的腦海里浮現,冰冷,淡漠,帶著譴責——
我知道那種感覺,因為我也曾經天真地和別人一起構想過未來,我也一樣沒有抵達。
但是我知道,我的將來是和你的而不是和他的,我為此努力了付出了
但是你沒有,林嶼,你沒有。
她說的那個人,是林晚嗎?林嶼忍不住想。
他苦笑了一下,又像,如果是季久的話,應該早就處理好那些感情破事,一刀兩斷了吧。
過去的事都讓它過去,不將它帶入到生活,也不讓它影響未來。
就像她說的,她有過過去,可她知道她的現在和將來是和誰的,并且她為此努力了,付出了。
可是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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