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月下談(三)(2/3)
了陰翳。
“可是,可是……兩位都是博聞的人,難道不知道南宮家也是東海海盜的總頭目。老南宮在陸地上的樣子是做出來的,他不過是收買人心!”
我忍不出插了一句。
七尾蘇嘆口氣,
“當今亂世,諸侯都把鄰近的土地當作敵國搶掠,能愛護自己的領土和子民已經(jīng)是鳳毛麟角。南宮雖然心懷不測之險,但在自己的領地行仁政,讓人活,行為沒有指摘的地方。道友求之太苛了。”
“哈!做好諸侯那不簡單的很。只要讓領土的百姓不餓不冷,有吃有玩。就是大大的好諸侯了。”
紅衣少女嘻嘻笑,
“我也能做一方好諸侯嘛。分幾條靈脈給那些流民。靈藥種金粟,靈石造機械。天下的人都身體安康,心頭喜樂了。”
“這位小仙子想來是不知道紅塵中事?天下的靈脈不是交付道門煉藥煉器,就是供諸侯開采練兵。怎么能分給尋常百姓?百姓得到的只是些荒瘠的田地,溫飽果腹罷了。”
七尾蘇笑著反問,
“如果分給百姓,小仙子穿戴使用什么呢?”
琳公主臉彤紅,歪過頭去。
“我們道門不但為百姓斬妖除魔,還調(diào)解諸侯紛爭。靈脈所出,就是我們的酬勞嘛。”
我雖然自己也心里揣揣不安,還是盡量安慰她幾句。但我心頭總是盡量不去深思——妖邪和諸侯似乎本來就和我們道門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不必對南宮騰蛟的心術苛責過多。但南宮出身寒微,又是星宗之人。他興于中土,根基不厚,不像其他人物強援眾多,反遭各方嫉恨。南宮本來和敖家交厚,龍族是他一大強援。但近年敖家被羅剎國蠱惑反目,南宮家形勢孤立。這一兩年是南宮家的存亡之秋。”
匡一真思索了下說。
“老南宮有一個兒子叫南宮磐石,匡先生覺得如何?”
我忽然問。
匡一真頓住不語,然后說,
“物極必反,邪正相生。騰蛟內(nèi)懷狡詐而外行仁義;磐石內(nèi)懷仁義而外行狡詐。星宗絕足中土五百年,靜極而思動。磐石成就元嬰之時,就是引星宗重入中土之時,天下局勢就更加紛亂了——不過,那樣的擔憂似可不必。近日宗門征討云夢邪魔之役,南宮磐石隨城身隕。這個變數(shù)已經(jīng)不存。”
我和紅衣少女都呀了一下。
南宮磐石是我親手送出被林道鳴劍滅的云夢城,哪有隨城身隕一說。我感應中的紫電飛龍還好端端的在龍虎山呢!
“這個,這個云夢之役是怎么回事?我們在本山只聽說劍宗和龍虎宗包圍了荊南道西的邪魔,步步為營,屢戰(zhàn)屢捷。后來就不甚了了。”
我裝作懵懂地問兩人。
“兩位想來是不了解近況。宗門的戰(zhàn)報已經(jīng)公布天下:劍宗蕩魔院首座林道鳴一劍斬滅云夢城。宗門若干弟子等隕落——唉。就是昆侖掌門和通寶侯的女兒也身隕此役。劍宗是有的麻煩了。”
七尾蘇從他的袖中取出一份文書。
我和琳公主仔細看過。文書是劍宗的戰(zhàn)報,通篇夸耀劍宗的戰(zhàn)績。我、琳公主和南宮的名字,柳子越和翩翩的名字等等,赫然也在文書上。我的名字還在首位。當然,我們都已經(jīng)成了他們筆下的死人,逃跑的云夢之人也被“死亡”了。
我以死人英烈的身份名滿天下了。
一種滑稽感躍上仍是活人的我的心頭。
琳公主想笑,我很嚴肅地對視她。她捏了捏自己的臉。
(“這樣我像笑嗎?”)她問我。
(“還是有點像笑。”)我回答。
她捂住嘴,扭過頭。過了許久才回首,終于不像笑了。
我看到文書的末尾:林真人因為宗門弟子折損過多,自請辭去劍宗蕩魔院首座一職。劍宗掌門天落歌許可,另委賢才接任云云。
戰(zhàn)報的紙面下必然有蹊蹺。
因為我確信翩翩他們已經(jīng)到了龍虎山。不知道宗門之間在搞什么。
七尾蘇的短箸指向了中土東南的吳地,
“大都督宇文拔都,出身劍宗,元嬰巔峰修為,劍宗返虛祖師伯陽劍仙愛徒。手握八轉(zhuǎn)神兵不祥之兵,有望晉升第六大神劍。宇文家四代三公,忠于帝家。拔都受朝廷節(jié)鉞,代帝巡狩江南。江南六道之地,吳地兩道,越地兩道,逆亂諸侯,悉數(shù)被宇文平定。齊地南宮騰蛟勢孤,也被宇文拔都招安歸順。他是支持大正王朝的柱石!”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比南宮騰蛟更狠的江南大都督?
“聽說他今年只有三十七歲?”
我忽然想起父親給我講宇文拔都的事跡時,這個元嬰大都督才二十多歲。
“不錯。這位大都督十五歲就從帝都出鎮(zhèn)江南,立下不世功勛。據(jù)說他是劍宗的某位厲害真人轉(zhuǎn)劫吶。”
七尾蘇回憶了下,
“這位都督也是特立獨行之輩,雖然是劍宗之人,但娶的夫人卻是一位歸化狐妖。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軒轅寶月光。雖然劍宗掌門天落歌多次寫信催促他休妻,宇文拔都一概原書封回,絲毫不為所動。”
——我知道劍宗深講人妖之防是如何回事。這個宇文拔都真是傲氣吶。
(“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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