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土著的歷史中在五百年前出現(xiàn)了一次倒退？讓文明瓦解，迷信大行？您的證據(jù)在哪里呢？”
    慕容芷問。
    “一是傳說證據(jù)，二是實物證據(jù)。
    血祭神秘血腥、違背人情，自然要制作維護它存在的神話。除了我剛才和你們講述的天神的旨令外，土著中還有另一個和神諭相互依存的傳說，那個傳說既解釋了風暴環(huán)的產(chǎn)生，也交代了食塵蟲的由來和血祭的因果。
    傳說昂山、金沙、深河三族躲避末世的劫難，東渡到天神托夢中許諾的白云鄉(xiāng)。他們和天神立約，不再讓其他外來人登島，因為天神只選擇了他們做新世延續(xù)下去的種民。
    三部落一直遵循著和天神的約定，在這片樂土上安居樂業(yè)，如果有偶爾漂流過來的外邦人，部族只給他們?nèi)齻€月的清水和食物，然后就驅(qū)逐外邦人離島另謀生路。”
    這倒像真是膚淺為我講述過的舜水鎮(zhèn)民剛來白云鄉(xiāng)時的狼狽場面。
    “但是有一天發(fā)生了意外。昂山部落的一位酋長迷戀上流落到此島的某位絕世美女，他心智迷糊，把天神的旨意拋諸腦后。酋長把這位美女偷藏在圣山之巔那時圣山還沒有墜星山之名暗地里入山和她歡好，并且兩人孕育了一對兒女。
    好景并沒有維持多久，沒有事情能瞞過天神的耳目。蒼天變色，天神震怒，一枚流星從天上降下，墜落到圣山上，擊出一個直通九幽之地的深淵，火焰從深淵噴出，把當時昂山部落所居的南島燒成不毛之地，只余下酋長與美人生的一對兒女存活。
    白云鄉(xiāng)的外圍升起接天的風暴墻，這樣再沒有一個外邦人能進入此島，也沒有一個白云土著能夠出去。
    接下來是天神怒停后的大處分。
    那個魅惑昂山酋長的美人現(xiàn)出真容，它原來是天神的神獸幻化來試探昂山酋長侍奉天神的忠心的，天神原擬選拔昂山升天做自己的從神。昂山既沒有通過試探，神獸也向天神瞞報了自己和昂山的私情天神稱自己只是命令神獸勾引昂山，并沒有要它和昂山發(fā)生夫妻關(guān)系。
    于是神獸被詛咒成食塵蟲的妖物模樣，被剝奪了返天的資格，被罰看守墜在圣山里的流星這位天神暴怒的時候，把自己的一枚寶具扔下界，現(xiàn)在寶具沾染了凡氣，它不想收回，又不愿讓其他人得到，所以神獸就干脆被他罰在凡間看守墜星山。
    食塵蟲羞于見人，就升起云霧，把山巔和進入寶具的入口封鎖起來。可是回想起昔日在天上的榮光，食塵蟲總是心意難平，兇性發(fā)作去找人濫吃泄憤。于是每年白云土著開始舉辦血祭用童男女來安撫它，時間就和天神的十月十五日的節(jié)慶一致。他們把這種祭祀視為償還祖先之前對天神不信的懺悔。
    作為食塵蟲后代的昂山部落尤其維護這個儀式。
    昂山部落的兒女們有了部分妖的血統(tǒng)，所以他們生出的后人每代都可能出現(xiàn)被食塵蟲激發(fā)出超群能力的勇者。
    風暴環(huán)雖然讓普通人無法接近白云鄉(xiāng)，但對修真者不是障礙。所謂“天神墜落凡間的寶具”吸引著修真者來這里探寶，食塵蟲和昂山部出現(xiàn)的勇者就負責把這些個別不懷好意的人干掉。”
    “所以有王啟年和你兩個金丹的舜水鎮(zhèn)觸犯了他們的雙重禁忌，昂山部落尤其不能接受你們。”
    慕容芷說。
    “哈哈，我想到一個思路，既然我們都確認沒有天神的存在，那所謂的天神傳說根本就是掩飾某個東西的謊言。”
    我忽然觸摸到了什么東西，豁然開朗，“剝?nèi)ド裨挼耐馄ぃ鋵嵰磺械淖兓际菑牧餍菈嬄涞绞ド街嶉_始的，之前的白云三部是比我們還要普通的避難海客，沒有風暴環(huán)，雖然有點艱難，但不是金丹境率領(lǐng)的船隊也可以做到在白云鄉(xiāng)登陸。流星墜落之后，風暴環(huán)才產(chǎn)生，這就杜絕了新的普通人登島的可能。因為那顆流星太重要了，越少外來人探索流星的秘密越好。”
    事情在我腦中完全清楚了。
    “已經(jīng)在島上的居民不必要費力清除，畢竟是數(shù)十萬的生靈，全部殺光會因果糾纏，所以編織一個神話嚇嚇他們就可以了。一個厲害的妖物就能讓他們半信半疑，裝模做樣的血祭幾乎可以讓他們?nèi)拧０荷讲柯洳皇悄缓笾魇沟暮现\者，就是幕后人的棋子，充當了這個神話的散布者和維護者。他們獲得的好處是能得到神通的灌頂，通過一種高淘汰高死亡的方法成為支配一島的金丹強者。
    能制造上述那種神異現(xiàn)象的其實不需要什么虛構(gòu)出來的天神，一個足夠厲害的修真者就可以了，生風起霧都好解釋。作為神來說，上述的神話太有人情味了，我發(fā)現(xiàn)糅合了好多坊間三流的男女和神怪故事。什么被罰下界的神獸啊墜落凡間的寶具啊，都是鬼扯，分明就是一顆天上的寶礦掉到島上，被某個厲害的修真者發(fā)現(xiàn)，他把寶礦封起來，靈氣不向外泄，然后派一只妖獸看著，血祭就是妖物自己解決每年的伙食問題。
    那些發(fā)現(xiàn)真相來此探寶的修真者，當然是要被妖獸和昂山殺掉。
    一切都是假借天神的名義進行的！不知道修真者的土著以為是神跡，在我看來都是詐術(shù)的集合。”
    我的推理完畢。
    王啟泰頷首。
    “那實物證據(jù)呢？”